翌日一早, 姜本财把仆役的衣服送了过来。
仆役的帽子正好能把姜邑的耳朵上部分遮住,陈娥又将他摁在妆台前,拿脂粉替他遮掩疤痕,过程中又掉了许多眼泪:“我的儿……这真的不是用刀划的?”
姜邑拿起帕子替她拭泪,耐心解释。
陈娥频频点头,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爹去买那什么宅子做库房,生意做这么大有什么用?害你落得如此下场!若没有那诅咒,你怎么会……”
“车到山前必有路,”姜邑道,“总有解决的办法。”
陈娥本来还伤心,可看儿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心下就觉得安定许多,化好妆后,往铜镜里一瞧,这不就是她那原模原样的孩子吗?
“那东西一回来,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陈娥在一旁坐下,眼里依旧闪烁着后怕,“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儿子我能认不出来?那人虽跟你一模一样,可我就是亲不起来,更别提莫正初来后,我们总遇到的那些怪事了……”
姜邑听她说了许久,虽然唠叨,胸腔里却是一股暖流涌动,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望着镜中两鬓苍苍的妇人。
姜本财出去找了个小厮去喊姜小姐过来。
檀洄则早已按照姜邑安排藏了起来,他昨夜与那怪物斗过,若对方是冒充自己的妖怪,自然会认出檀洄。他则好些,当时站在黑漆漆的门口,几乎看不清脸。
……
“姜小姐”走进来的时候,姜邑和陈娥正在屏风后用火斗熨烫衣料。
“爹,娘,你们找我?”屏风外,高挑的身形坐下,自顾自地喝茶。
姜本财道:“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对方笑道:“自己家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姜本财语气不太高兴:“你最近实在太胡来了,先不说那个莫正初,你怎么还把你屋里的丫鬟都遣散了?你一个小姐,怎么能连个贴身丫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