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不是仿佛,就是见到了老朋友——乔松玉看着裴容白从容地从自己面前走过,仿佛全然没有看见自己似的,双眼只看着鲁阳公主,他走到前面,驻足,笑意盈盈地拱手行礼道:
“久不见公主,公主少女的模样完全不曾改变,这少女的脾气也是依旧啊。”
鲁阳公主一见到裴容白,原先还冷酷与居高临下的模样完全变了,还真的跟裴容白口中的“少女”似的,满脸笑意表情娇俏可人:“就你会说话,你这嘴倒也不曾变化。”说着,就跟先前的事情抛到脑后了似的,开心地说,“总算是又见到你了,容白,我给你带了庆州上好的墨玦,这墨玦被雕成二龙戏珠的模样,极是难得,想来你定会喜欢的。”
裴容白笑道:“哦?是吗?那是臣下的荣幸。”
那鲁阳公主往外走了一步,美艳的脸上尽是温柔笑意,用嗔怪的语气道:“你也真是,方才我和我王兄来,本以为能看见你,结果发现你竟没有来……”
“我有事耽搁了一下。”裴容白亦是笑容可掬道。“也是没想到公主会来,否则一定推掉一切事务过去迎接公主与景王。”
两人自顾自寒暄叙旧,完全忽略了一旁站着的乔松玉,乔松玉心中本就委屈与生气,如此便越发愤怒了,他心想,我可是你的正牌夫人,你把我晾在此处倒也算了,竟还与这个无礼高傲的公主聊得火热,果然是谗上媚下的大奸臣,哼!
我非常不高兴了!
他看了一眼还抓着自己胳膊的侍卫,忍不住厌恶又大力地甩开对方,只是最终还是不敢大声呵斥,只低声斥道:“放开我,狗东西!”
他的声音不大,但到底还是引起了裴容白和鲁阳公主的注意。裴容白往他这边看了一眼,原本唇边的笑容凝住了,面上闪过一丝不悦,连那双寻常温情脉脉的眼睛也微微敛了起来。不过他还未说话,就听鲁阳公主说道:
“啧,我们光顾着说话叙旧了,倒忘了他了。他方才冲撞了我,对我很是无礼,因此我才打算让侍卫吓唬吓唬他……”她说着,面上带着微笑,眼中带着得意地看向裴容白,“容白,你不会因为他生我的气吧?”
乔松玉闻言,便看向裴容白——他虽然不觉得裴容白会因为自己而生鲁阳公主的气,可到底还是抱有一丝希望,裴容白哪怕不开口维护他,便是为他说上一句话也好。
可是他的奢望毕竟是奢望——只见裴容白平静地笑着,对着鲁阳公主说:
“不会,怎么会呢?”
乔松玉的胸口一下子气闷起来,就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叫这块石头压住了,发作不得,也驱散不得。
鲁阳公主听了裴容白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眼中的洋洋得意更是明显得溢出来,蔓延到了整张脸上:“那就好。容白,你与我一同去鉴赏那块墨玦吧。那块墨玦世上少有,千块中才出这么一块,本来我王兄也喜欢的,是我极力争取,这才得到的……”
“好,那便让臣下开开眼了。”裴容白说着,迈开步子,正要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来,面容平淡地对着乔松玉说道,“你先回去等我,我随后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