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士兵简单粗暴地用刀柄一下子撞开了小锁,随即打开盒子,将里面的条子悉数取出,呈上去给景王。
景王将条子拿在手里,一张一张翻看,直到他看到其中一张,突然面色大变,勃然作色:“乔泽玉,乔松玉!你们好大的胆子!”
乔泽玉与乔松玉对视一眼,惊疑不定地看着景王。
裴容白在边上想,果然来了,他就知道,慕承安一定是要拿乔松玉做文章了!
“果然有舞弊,你们看这是什么!”景王将其中一张条子翻过来,将有字的一面对着众人,“‘四书文,荡荡乎’,这便是今年殿试的题目!而底下的落款即是‘弟松玉’,裴先生,你没有把试题给贵夫人吧?”
乔松玉脸上的血色立刻褪去,浑身冰冷,他看着裴容白,等着他的回答,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听到他什么样的回答。
“自然没有。”裴容白十分镇定,“下官深知科举舞弊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内子也知道。”
“也就是说,是乔松玉你偷了裴相的试题送给乔泽玉了?”景王俊美的脸上一脸冰冷,丹凤眼更是如同出鞘的匕首一般,直直地盯着乔松玉,好像下一刻就恨不得杀了乔松玉。
“我没有!”乔松玉毫不犹豫地反驳,他绝美的脸上带着高傲,“我二哥惊才绝艳,满腹经纶,根本用不着我为他偷试题!你这是栽赃嫁祸!”
“正是!”乔泽玉亦高声辩驳道,“京城人人皆知我乔二郎的名声,我何须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做这等犯死罪的事?退一万步讲,哪怕我真的要舞弊,也绝不可能让松儿去给我偷试题!”
“哼,这谁知道呢?”景王冷哼一声,讥诮道,“你们乔家乃是低贱的商人,你们想出个状元光宗耀祖,这也不难理解。而你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偷得试题,除了裴先生那里,而裴先生如此正直,是绝对不会舞弊的,那么,就只能是乔松玉去为你偷试题了,不是吗?”
“不对!”乔戎玉站出来,表情冷峻,“这张纸条不一定是松玉所写,即便落款是他,也可以伪造,更何况假使我二弟真的要偷试题,松儿给了他试题之后,他为什么不烧掉或者毁掉,反而要藏在这个盒子里?他明知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
这时,鲁阳长公主开口了,她红唇一扬,很是不屑:“也许他得意忘形,忘记了呢?还有,字迹到底是不是乔松玉的,到时候将乔松玉平日所写的书信诗笺,拿来一对便知。现在,不是说这种的时候。”
景王像是被提醒了,立刻道:“正是,来人呐,将乔家所有人都抓起来,打入天牢!”
“等一等!”裴容白立刻上前一步,恳切道,“王爷,你如此贸然抓人恐怕不能服众,只凭这一张纸条,就将乔家上下全部抓入天牢,乔家乃是皇商,而乔松玉又是我的夫人,你就这样将他们抓去,在无人可见之处审问,极容易造成屈打成招,更何况此事虽由王爷负责,但这种事本来就是刑部和大理寺的职责,而王爷没有与他们一道商议,越过他们直接抓人,恐怕也有僭越之嫌。王爷若是真要如此,下官恐怕要到陛下面前与您讨论一下刑律国法了!”
他说着,正在乔府喝喜宴的大理寺卿立刻上前一步道:“王爷,相爷说得对,此事兹事体大,不能草率行事,下官建议,立刻将刑部官员和大理寺官员一道召来,在京兆府开堂审理,如此才能服众,也能让陛下满意。”
他话音一落,其他官员也都纷纷站出来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