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道,这芝兰玉树一般的一对,就是当朝的丞相裴容白和他的夫人乔松玉了。

而坐在二人对面的,则是一身灰色僧衣的明空,他姿势端正地坐在那里,面目平静,神态安详,仿佛一个入定的高僧一般。

除此之外,还有阳城府府衙的人,一并站在周围。

“啪”乔泽玉一拍惊堂木,叫道,“升堂!带人犯!”

“是!”

很快,一个穿着黑衣,被镣铐拷住手的人被押了上来,他用黑布蒙着面,谁也不知道此人的真面目。

只是见他上堂,底下的百姓们都议论纷纷起来:

“凶手不是程十三娘吗?”

“就是啊,这个人看着像个男人啊!”

“而且怎么蒙着脸呢?是不是见不得人啊?”

“肃静!”乔泽玉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然而,黑衣人只是抬起头,用一双微微敛起的眸子盯着他。

“不说?”乔泽玉冷笑一声,道,“那就由我来说!”他说着,看向众人道,“我与相爷讨论案情,发现虽然种种证据都指向程十三娘,但是有一件事却是解释不通的——所有死者都是因为当年闻府一案而被凶手复仇,可是,孙滕分明与闻府一案无关,他为什么会被杀呢?而且孙滕死的时候,程十三娘正在阳城府下的一个县抓犯人,虽说她可以连夜赶回来,杀了人再走,那原因又是什么呢?”

乔泽玉顿了顿,又道:“我听说孙滕死之前很喜欢去赌坊赌钱,于是就去了城西的赌坊了解情况,于是就找了赌坊里一个有名的高利贷钱二,据钱二说,孙滕前阵子欠了他二十两银子,所以跟好几天没去赌坊了,可是在他死之前的一天晚上,却突然又去了,还跟钱二说自己马上就要发一笔大财了,过一天就会有钱还他。可谁知,孙滕第二天晚上就死了。我问钱二,这件事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他说没有,于是我们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从赌坊回来,故意告诉所有人,说钱二知道关于真凶身份的线索,只不过钱二要挟我要一百两银子才肯说,我人手不够,赌坊通道又多,就被他跑了,希望借阳城府的捕快用一用……可是,等我们到达钱二的房子时,却发现有人正用一根绳子勒着钱二的脖子想勒死他——这无疑是杀人灭口!”

乔泽玉看了一眼堂下跪着的黑衣人,颇是讥诮地说道:“真凶怕钱二真的知道什么,虽然他知道如果自己出手很有可能会推翻程十三娘就是凶手这一说法——毕竟彼时程十三娘正在牢里,但是时间紧急,真凶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他觉得,一旦钱二被我们抓到,他的身份就要暴露了!所以他立刻换上衣服,前去杀人灭口!”

众百姓一听,全体哗然,纷纷对着堂下跪着的黑衣人指指点点,都说此人真是目无王法,猖狂至极。

“所以你到底是谁呢?”乔泽玉说着,缓缓起身,绕过长案,一步一步走下堂来,温润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地上的黑衣人,曼声开口道,“我想,孙滕经常去赌坊赌钱,还号称自己很快就要发财这件事,你身为他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线索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是常人,一定会沿着它去查,起码也会主动告诉我们,可是你没有——因为你就是杀害他的凶手,因为是他知道了你杀人的事实,所以拿这件事来勒索你,对不对——傅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