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白就是要让那些手中有兵权的国公爷在众目睽睽之下难以投靠景王,他知道人心难测,即便他们都答应过他站在皇帝这边,但难免有人私下里会有别的想法,而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若要做个乱臣贼子,却是会被人看不起,他们也就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行为是否值得了。
“众卿,若是景王真的谋反,你们会站在陛下这边,誓死捍卫陛下吗?”裴容白故意满脸凝重地问道。
“这是自然,臣等一定誓死效忠陛下!”言官们统一口径高声道。
在他们的带领下,其余大臣也纷纷开口,山呼:“臣等一定誓死效忠陛下!”
“很好,等下就看众卿的表现到底如何了。”裴容白点着头环视着底下众人,面上像是很欣慰似的。
“景王殿下到——”
长长的一声,打破了堂上的秩序,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景王慕承安穿着一身黑色的蟒袍,正缓缓从台阶上走来,他那俊美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眼神傲然,表情自得,仿佛有什么好事如春风一般缠绕着他。
他一步一步走进大殿中来,在众人面前停了下来,他望着站在最上首的裴容白,眼神阴鸷而得意:“众卿,本王一早接到陛下传召,随后面见陛下后,陛下拟下诏令,已将皇位禅让与本王!正好今日乃八月十五,是上上吉日,因此决定在今日举行禅位大典,将皇位传给本王!”
他话音一落,底下是死一般的寂静。
裴容白讥诮地笑了一声,道;“王爷,您说陛下禅位给你,凭证呢?”
“凭证在此,有国玺为印。”慕承安侧身一步,只见他身后的内侍捧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缓缓走上前来。随后转身对着众人,打开圣旨,道:
“陛下有旨,众人听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跪下去接旨,随即都看向裴容白,不知道他有什么对策。
只见裴容白仍是嘲讽的笑容:“王爷,如今陛下病重,这圣旨,你说是陛下叫人拟的,也可,你自己拟的,也无人知道……照例,每一朝皇帝临驾崩之前,或者要下诏令传位于皇子,必定需要五位机要大臣在御前侍奉,请问,可有大臣为王爷你作证啊?”
景王闻言,亦不心虚,不紧不慢地笑着道:“此事太急,又是陛下传召,未有大臣作证。”
“那这圣旨就作不得数!”裴容白面色一变,猛然冷峭尖刻,“否则就是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