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檬的鞋跟又细又尖,冷不丁挨那么一下,肯定很疼。喻婵的心脏猛烈地抽搐,嘴唇苍白,仿佛被踢了一脚的人是她。
程堰的眸色骤然变淡,似乎有些意外:“我要说有事,你打算怎么安慰我?”
跟刚才在林檬面前,冰冷无情的气质截然不同,此刻,他身上隐约漂浮着几分脆弱感,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上打下阴影,声音温和得像一汪清泉,嘴角还挂着抹牵强的笑意。
怎么看,都像是受伤后的勉强。
喻婵瞬间慌了神,她顾不得其他,匆匆走近几步:“真的很难受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进,风划过程堰的手心,又轻抚着喻婵的脸颊,像个极尽温柔的情人。
周围所有的声音蓦地被按下暂停键,只能听见如情人絮语般轻柔的风声,和程堰低沉缠绵的轻笑。
那抹笑意逐渐扩大,仿佛平缓如镜的湖面晕开涟漪:“小学妹,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这个习惯可不好。”
刚才的脆弱感一晃而过,仿佛只是喻婵的错觉。程堰又变成高高在上的程学长,矜贵骄傲,活像天边烈烈的朝阳。
他拉开后座的车门:“走吧,送你回学校。”
望着程堰漆黑的眼睛,喻婵几乎能从里面找到自己的倒影。
不是的……
她在心里小声说,不是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我只相信你。
可惜心声默默,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听不见。
程堰的车里有股很清冽的味道,同他身上的木质香如出一辙。
当现实的发展骤然高于预期的时候,人就会萌生出许多本不该有的贪念。
喻婵深知这个道理,她放缓呼吸,借着扣安全带的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