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掌心的细白手腕,径直向北门走。
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被晚风吹灭,几只惊鸟扑腾着翅膀从两人头顶飞过,吓得喻婵立刻向程堰身边躲闪。
又反应过来,她戴着遮脸的帽子,没那么轻易被人认出,默默地松了口气。
悄悄抬头,借着看路的余光,贪婪地打量着程堰的侧脸。曾经拉着她,共同在晚霞下奔跑的热烈少年,被时光打磨成了一块美玉,棱角变得愈发立体清晰,气质也更加成熟稳重。
不变的,是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如烈日般的骄傲。
他似乎天生就该是这样的人,被所有人无条件地爱着,站在高高的神坛上,享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欢呼和崇拜,永远睥睨一切,肆意矜贵。
而她,只要做个站在台下,举手鼓掌的人,就已经很满足了。
鼓掌的人,不会渴求神坛上的光回头,也不会不知好歹地做着越界的美梦。
和回学校时不同,这次程堰开得很慢,似乎是在照顾喻婵如惊弓鸟般的情绪。他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座的人,没头没脑地吐出句道歉的话:
“今天这破事儿,对不起。”
喻婵面露疑惑,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他继续说:“那造谣的帖子你打开过吗?”
喻婵摇头,她当时被那些铺天盖地的谩骂吓得手脚发麻,浑身冷得仿佛堕入冰窟,根本没余力思考多余的任何。
程堰颔首:“没看过最好,都是些空穴来风的谣言,我大概总结一下就是,有人用c大的监控视频,和之前食堂的那两张照片,造谣你插足我和我前女友。”
罕见的,他脸上浮现出细微的窘迫,更像是在面对受害人时的愧疚:“放心,我会把幕后凶手查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喻婵攥着裙子上的装饰,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白,她一直在反复思考,仔细回忆自己进入c大以来的所有行踪,试图找到究竟是哪个细节,能让别人制造出如山的铁证,给她扣上洗不掉的污名。
偏偏没想过,这件事居然把程堰也牵涉其中。
明知道不应该,可心头却还是萌生出一丝似有若无的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