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出来,正好赶上放学高峰期。旁边有家风格很可爱的奶茶店,已经排满了正在等待的学生和家长。
喻柏跟在旁边,脚步轻快,一蹦一跳地给喻婵讲:“我们学校很多人都喜欢喝他家的饮料,他们都叫它是猫猫屋。大家还说,如果在猫猫屋前跟喜欢的人表白,就会一直在一起。”
喻婵听了有些忍俊不禁,笑着问道:“那小柏有喜欢的女孩子吗?”
喻柏仰起头,黑亮的眼睛里蓄满了灿烂的笑容:“没有啦,我只喜欢姐姐。”他想了想,继续说,“姐姐喜欢的人,是刚才那个哥哥吗?”
“小朋友家家的,不要乱说话。”
喻婵故意板着脸,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捏捏喻柏脸上的奶膘。
“我没有乱说,”喻柏急于证明自己的猜测是有迹可循的,“你刚刚跟那个哥哥讲话的时候,很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喻婵失笑,“你还知道这个词呢?”
喻柏一板一眼地解释:“我们老师说过,口是心非,就是嘴上说的,和眼睛里说的不一样。姐姐你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嘴里的话,和你眼睛里的话,完全是两个意思,跟老师教的一模一样。”
喻婵拉着喻柏的手一紧,像被空气中忽然冒出来的火苗烫到。童言无忌,喻柏天真烂漫的一句话,成了打开某种枷锁的钥匙。
那个被刻意忽略的人强势地侵入她的大脑,昔日和他相处的种种跃上心头,散漫的、傲慢的、离经叛道的,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旁见到了这么多各异的程堰。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遥不可及的梦,变成了一个有血肉有温度,能被她亲手触碰到的朋友。
可距离越近在咫尺,她就越能意识到,程堰和她根本不可能。
她说不好哪种可能性更残忍,但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她就还是那个坐在路边鼓掌的人,还能继续做着盲目又自欺欺人的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结果就那么清晰地摆在面前,可她还是犹疑不决,既没办法装作无事发生,又做不到抽身离开。
像是陷入一滩泥沼。
“姐姐,”喻柏看喻婵很久都没说话,以为自己惹她不开心了,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
“怎么会,”喻婵安抚地拍拍喻柏的脑袋,指了指不远处的猫猫屋,“小柏想喝什么饮料,姐姐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