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大石头放下之后,望着天上延绵不断的雪花,忽然生出几分奇异的酸楚。
都说初雪能带人见到内心最想见的那个人。
她最想见的人,到底是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角落的栏杆边忽然传来声轻笑。
她下意识转头望过去,撞进双黑亮的眸子里。
“程堰?”
男人穿着件黑色冲锋衣,领口的拉链松在锁骨处,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他勾唇浅笑,眼皮慵懒地抬着,乜了她一眼:“看来不傻,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这儿有人呢。”
他走得近了些,遮住了路灯在她眼前投下的大部分光。
喻婵有些惊讶,杏眼微微睁大,似乎在确认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你不是走了吗?”
程堰挑着眉,立体的五官被光影打上一层朦胧的柔光,投过来的眼神带着几分兴味:“你以为我去哪了?”
喻婵咬着唇没再说话。
大概是晚上受了凉,再加上胃病反复的缘故,她的脸白得像张浸透了冷水的纸,整个人仿佛半空中摇摇欲坠的风筝。
注意到喻婵煞白的脸色,程堰身子前倾,用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她的体温:“休息好了吗?要是还有哪不舒服,就告诉我。”
夜色昏暗,暖调的灯光给万物都铺上了一层模糊温柔的底色。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格外近,空气被剧烈地压缩,那些无孔不入的木质香仿佛某种剧烈的催化剂,无端加速了喻婵的呼吸和心跳。
他眼里的光忽明忽暗,闪烁着真切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