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店员正在做开店准备,他见到江乔,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江乔哥,早啊。”
江乔道:“早啊。”
然后便往休息室走,去换服务生制服。
低头将衬衫的扣子一枚枚扣好,扣到了头才发现中间又一枚扣子错了位,于是一切又得毁掉重来。
解到一半,江乔的动作突然顿住。
他侧头看向休息室另一边的等身穿衣镜,镜子里的青年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直以来,江乔都是用沈随当做自己的支柱,咬牙坚持下来的。自欺欺人也好怎样也罢,他总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期望,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有朝一日重新站到沈随面前,沈随便依旧会选择自己。
他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拒绝。
父母、哥哥、好友……唯独沈随不可以。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那些他曾视若珍宝,并自以为永不会失去的东西毫不留情到近乎残忍地从他的人生中抽离而去,掏空了他的心脏与感情。
因此那天在车上看到离婚协议的时候,江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不可以让沈随主动来说。
哪怕结局已经注定,他也不想要从沈随口中听到“离婚”二字。
因此那个早上,哪怕依旧在发烧,江乔也没有停留,而是拿走了沈随的车钥匙,拿出了离婚协议,回到那个他们曾经的家里,用黑色签字笔一字一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似乎只要这么做,就不是沈随抛弃了他,而是他不要沈随了。
可江乔怎么会不要沈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