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用了最亲昵的称呼。
这个问题表面上是在问谁来接送回家的事情,实际上,江乔和沈随都知道,这个问题更代表着心意的确认。
沈随在问:乔乔,你真的要拒绝我吗?
从前漫长又短暂的三年多里,一千多个日夜里,只要是沈随提出来的,江乔就从没说过“不”。
他霸道不容置喙的索取了沈随的一切,也近乎虔诚的为沈随奉献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如今江乔叩心自问,对于男人的利用,对于好友的背叛,对兄长的反感,当初的他,是否真的一点没有感觉?
其实是有的。
得知他闯的祸,笑着安慰“没关系,有哥哥在”的江书洲,转过身去时,倒映在玻璃上的,充满不耐烦的冷漠的脸。
送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他回家的谢晨乐,坐在驾驶座上,没有笑容,没有玩世不恭的戏谑,偶尔看过来的眼睛里,只有一种冰冷的漠然。
欢好后紧抱着他的沈随,亲吻着他的眼睛,微笑的唇诉说爱语,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没关系,没关系。
只要自己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只要自己是真的就好了。
可是,没有人告诉江乔,连他自己都是个假货的时候,到底用什么方式,才能再将这些情感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水平线上。
于是像什么都抓不住的沙子,从指缝间漏了出去。
江乔好想见沈随,他还是真切而热烈的爱着他。哪怕是车祸时,被夹在变形的车体之间,在剧痛中感受着生命的流逝,他的心中也不曾对这份感情产生半点后悔或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