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柱国紧咬牙关，微不可查的摇摇头，没有说话，显然这长达三个小时的手术让这位铁打的汉子都有些吃不消。

过了好一会儿，王柱国才张开嘴，倒吸一口凉气，从牙齿缝蹦出几个字：“吓，吓死老子了。”

王满银愣了一下，和王中天对视一眼，问道：“啥吓人？不应该是痛吗”

王柱国缓了一下，继续说道：“痛倒没感觉，应该是打了麻药，现在下半身还是麻麻的，根本没有知觉。”

“满银你不知道，他们给我下半身打了麻药，但是脑子是清醒的啊，那个灯光打在我的脸上，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我周围走来走去。”

说着，他眯着眼睛又缓了一下，伸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然后我就看到他们拿着刀啊，针啊，在我腿上动来动去，差点儿没把我给吓个半死。”

他摇了摇头，“下次我就是死在窑洞里，也决不来医院做手术了，太遭罪了。”

王满银摇头笑了笑，“柱国叔，你现在能吃东西不，中天哥给你打包了饭菜。”

王中天闻言，赶忙把手里的饭盒打开，王柱国果断摇摇头，没好气道：“吃个屁，我现在啥都吃不进去，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

“早知道我就不来啥人民医院了，咱村里的叶大夫我看就行，中医比西医让人放心多了，没这么多奇奇怪怪的。”

王柱国之前说话还有些不利索，现在却是越来越唠叨，不断说着在手术室里的可怕，那种无能为力，把所有希望都交给别人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

很明显，王柱国已经被搞出阴影了。

王满银和王中天就陪在他身边，静静的让他宣泄情绪，偶尔也接两句话。

窗外的夜色渐浓，煤油灯的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熄灭，晚风轻拍窗户，周围变得一片寂静。

王中天打了一个哈欠，右手摸到自己口袋里的红包，抬头问道：“对了满银，这徐大夫好像不喜欢收礼。”

“亏我还给她准备了一个红包，刚才看她那架势，我都不敢拿出来，但你说人家辛辛苦苦给我爸做了手术，我们什么表示都没有，是不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