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山坳处,白贵落步在此。
此时已是天明。
所以白贵来的并不是魂魄,而是真身来到了此处。
一年轻书生上坡。
他的下裳沾满了水痕,手里捧着一陶盅,急切迈步朝着山坡上走去。在山坡上,是他的陋居。
“学生徐行,乃麟州士子,不知上官乃是何人?缘何在此地孤身一人。”
年轻书生正走着,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了一绿袍官员,他皱了皱眉,又仔细一观,这绿袍不像是戏服,戏服用的料子和真正的官服有区别。
他心底顿知,这可能是一个官员,所以上前搭话。
若能认识一个官员,于他今后的学业和宦途,必有极大的助力。
“门下省左拾遗白贵。”
白贵敛袖,淡然说道。
“门下省?”
徐行讶然,门下省左拾遗这可是京官,不是地方官,“白拾遗为何到了麟州?”
仅凭气度,他就能判断出,白贵应该不是冒充的官员。再者说,冒充官员骗他又没有什么用,他又身无长物。
白贵却不答,笑了笑,指着徐行手中的陶盅,说道:“《淮南子》有云:‘青蚨还钱’,将青蚨子母各等置于陶翁之中,埋东行阴垣下。三日开之,即相从。以母血涂八十一钱,子血涂八十一钱。留子用母,留母用子,皆自还也。”
青蚨,是一种水虫,俗名水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