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被平整,几案旁的琥珀色沙发里却窝着一道身穿白色礼服的修长人影。
听到开门的动静,裴珩之乍然惊醒,撑起身体,循声望去。
傅东倪换了常服,扶着墙往这边走,步调有些不稳,褪下军帽之后,乌黑柔软的头发衬得她整个淡漠的五官和缓不少。
她没往这边看,随手掀了薄被,象征美好寓意的浪漫花瓣图被破坏得彻底,始作俑者却毫不怜惜,曲了两条长腿侧倒在床沿边,露出微红的双颊。
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她脑中昏沉,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客人都送走了么?”裴珩之从提前就准备好的保温茶壶里倒了一杯蜂蜜水,走过去在她膝边蹲下,有些拘谨地将水杯递到她面前,“我看你今晚喝了不少,这是备着给你解酒的。”
婚宴时她就对敬酒来者不拒,后面又躲去隔间和几个发小喝,醉也难怪。
傅东倪微微掀开眼皮,没接那杯水,只是目光无声落在他光洁的脸上,像是这时候才发现还没仔细打量过自己的新婚oga。
平心而论,季望对裴珩之的长相评价丝毫不过,他眉眼之间留白很多,天生的清冷淡雅,银白发色又为他整个人添了诸多矜贵,再配上繁复礼服,的确是有点不可亵渎的味道。
见她没有要喝的意思,裴珩之抿着唇收回手,将蜂蜜水放置一旁,貌似不经意地问:“你平时一般几点起?”
“六点。”傅东倪揉了揉太阳穴,终于吐出两个字。
“这么早?”
“嗯,”傅东倪淡声道,“在军部习惯了。”
裴珩之蜷起手指解开领带:“那我以后也早些起。”
傅东倪闻言,稍稍直起腰:“用不着顾忌我,你可以多睡会儿。”
“没关系,”裴珩之浅金色的眼睛看过来,“正好能一起吃早餐。”
停顿片刻,在她微拧的眉头里,他补充道:“虽说在休假期,但将军看起来还是很忙,今晚过后,见你应该不容易了,我知道这桩婚事的确难为人了点……”他略略苦笑,“还请将军至少做做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