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皱眉,慢慢转过头去。

虽然不再看,脑海中却始终挥散不去,那人被折磨的毫无人性的画面。

心里像堵了一块巨石,不挪开,总觉得不舒服。

黎诺脚步一顿,忽然转过身径直走过去,雪溪并未阻拦,只站在原地望着她。

不知黎诺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只见她从钱袋中掏出些碎银递过去,那小公子将铁索给了她。

等他们离开,黎诺便将那奴隶脖颈上的铁索取下来。那人迟疑着呆在原地,随即慢慢试探着向后退了几步,见黎诺一动不动,才立刻转身飞快跑了。

等黎诺回来,雪溪问道:“若若,你做了什么?”

“唔……把人放了。”

“若若,这世上那么堕箱奴,你是救不完的。”

黎诺说:“我知道,我也没想那么多。看见了,就顺手救下来,能救一个是一个,总比什么都不做强。反正他们没有奴籍,只有奴印,只要藏的好,应当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雪溪低头笑了:“确实如此。你呀……”

其实黎诺有些不好意思,她做什么事都是跳开世界观,不用考虑因果与将来,和心善没有太大的关系。

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她是真正的自由之身,看到这样的画面后,没有办法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便可以做想做的事。

不过,有个事她好奇:“雪溪,你怎么能看出那是堕箱奴的?”那人并没有在箱子中,自己完全没有联想到。

雪溪说:“因为只有他们的背脊才会佝偻成那样的弧度。”

他摇摇头,神色浮现几分悲悯,“堕箱奴起源于北漠,本是一种剥夺人格的刑罚,我在那里生活二十几年,见过许多这样的成年奴隶。后来,这种形制的奴隶渐渐流传到夏朝。百年前夏朝成明帝在位时,将这一道刑罚推向了残酷巅峰,几乎平谓于宫刑,成为最为严酷的丧失尊严的刑种。”

雪溪叹了一声,“夏朝君主用起这手段更加得心应手,这些奴隶在此,屈辱更甚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