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谨慢吞吞地活动了一下脖颈,收拾好自己随身行李袋,一件一件将小型腰部按摩仪、颈枕、眼罩、棉质拖鞋放回去,而后侧过身去,通过舷窗俯瞰。
地表已经肉眼可见,这片应该被称作故土的城市还是一个微型城市模型的模样,建筑风格不明,林立的高楼和参差穿插的公路将土地分割成一个个小盒子,让池谨觉得故乡似乎与国外也没有什么不同。
池谨十七岁出国,在国外读完大学和研究生学位,而后与同专业、早他一年毕业的师兄路聿明共同开了一家小公司。
此时距离他从国内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二年。
但池谨没有生出任何重归故土的感慨,心情非常平静。
池谨垂眼看了少时,伴随一次颠簸,飞机落地了。
舱门打开,池谨提着自己的行李袋随人流走下登机桥,等待了三分钟,接驳车停在了他的面前,车门正对着他站的位置打开,池谨顺利地上了第一辆接驳车,但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池谨后知后觉地回忆起记忆里潮热的夏天,一手拿着行李,一手解开了两颗衬衣扣子,将衬衫给脖颈的束缚降到最低,又将袖口挽到手肘位置,感觉稍微凉快一些,这才想起来将手机从飞行模式调整为正常状态。
到底是“回家”,还是有人在机场外等他。
微信聊天中,苏葭已经好几次问他“到了没有”,池谨无奈笑了一下,先给路聿明留言说自己安全抵达,而后给苏葭发语音消息:“姐,我下飞机了。”
走过航站楼,苏葭在机场门厅等候,看到池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才敢相认。
这些年池谨与国内亲人朋友少有联络,与苏葭保持的联系已经算“频繁”,也不过是一月在微信中聊上几句。
彼时的池谨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少年,稚气未脱的样子,而眼前的青年西裤衬衫,裸露出来的一截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早已褪去年少时的生涩,成熟而英俊,周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但到底少年与青年之间变化没到大得离谱的程度,苏葭辨认出来眼前的帅哥就是自己弟弟,立即叫他小名:“豆豆,这里!”
池谨表情有一瞬间僵硬,而后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快走了两步,无奈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