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到了贺长望的微信,发出了一个好友申请。
他连说辞都想好,说是路过来看看就好。
两个城市有温差,段桥扣着一顶黑色的帽子遮住烈日,在校园里随意逛着。
随处可见穿着学士服拍照留念的毕业生,段桥走过操场,又走过草丛里立着的雕塑和花园内的小喷泉。
他偶尔会回忆起高中时候的操场,贺长望不喜欢踢球,大部分时间都坐在看台上,身边散落着班里同学留在看台上的背包,他拧开水瓶喝水,视线落在操场上快速移动的球上,含着热气的风从身后吹来,吹起发丝飘几下再落下。
也是这样炎热的烈日,烤得人睁不开眼,贺长望抬着胳膊挡出一小片阴影,鬓角发梢微潮。
踢球的一群人里每次都会选出一个倒霉蛋,负责跑去小卖部买些饮料零食,如果选到了段桥,贺长望就会从看台上站起来,抱着胳膊喊他的名字。
“给我捎一份,不要买带茶的。”贺长望会说。
段桥知道他对茶类不耐受,喝一杯奶茶都会睡不着觉,喝到纯度高的茶还会心悸。
不过也就悸了一次,此后贺长望便不敢再喝了。
那次是段桥见过的他最可怜巴巴的时刻,彼时贺长望趴在一堆卷子和草稿纸上,侧着脸看他,小声说:“我感觉我他妈要死了。”
下午的太阳光从不知哪扇窗子落进教室里,洒在他的身上,发丝也亮晶晶的。
段桥托着下巴,手里乱七八糟地转着笔,转一会儿掉一会儿,在试卷上划出好几道笔迹。
他垂眼对上贺长望的目光,盯了一会儿问:“要不要去医务室?”
贺长望摇摇脑袋,又叹气:“等我高考的时候都不一定有这心率。”
段桥便从口袋里拿出一颗橘子糖,放到贺长望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