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绎脑子里是“拿走拿走赶快拿走”,但是行动上还是很诚实地遵循人设,按照剧情客气地婉拒。毕竟一个痴恋帝君却又只敢默默仰望的工具人,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将心上人留下的东西送人呢?
接下来不出意料的是一番鸡飞狗跳,这株紫玉最后还是被元缺如愿以偿地拿走。
然而,那之后的第二天,残枝就被从耀殿里扔出来了,还特意挑着任绎会看见的地方扔。
任绎:“……”
就算他现在回忆,还能记起自己当时的无语心情。
可这会儿看着这么一片半点杂色都没有的紫色花海,任绎又是忍不住被梗了一下:这么一大片,难不成都是玄微亲自蕴养的?
他不由的心情微微有那么点复杂。
咱们就是说,都是替身,他的待遇是不是稍稍差了那么一些?居然还不如一只傀儡!
*
第九重天乃是帝君居所,高居于云端之上,让人只敢仰望。
可第八重就不同了,所有仙人都想着能在这里有一方洞府,那意味着他们在仙界也是威震一方的大能,到哪都能被尊称一句“上仙”。
可殊不知八重天上的上仙也有自己的烦扰,就比如说弦章上仙眼前正面对的这位不速之客。
弦章微微俯身拱手,脸色是掩不住的发苦:“明殿下见谅,帝君已久不见人。”
他对面那青年模样的人和九重天上尚爱素雅的仙人不同,一身打扮是极夺人眼球的浓彩,但因为身周威压骇人,五官深邃、模样又压得住,倒未让衣衫夺了光彩,反而让人觉得他就是适合这样张扬的打扮。
听得弦章如此说,青年眯了眯那双金色的眼睛,冷笑,“哈,他不见人?西境虚渊以碧落枝为阵眼,结界才勉强维持,你家帝君强取了碧落枝,还不许我来替族人讨回个公道?!”
弦章心底越发忙不叠得叫苦,这位妖皇殿下何日这么关心同族了?恐怕讨公道是假,来找麻烦才是真。
虽是如此,他还是尝试解释:“殿下误会了,帝君与守界的羽族乃是交易,并无‘强取’一说。再者,帝君又留下了一道仙力,西境结界起码千年无虞。”
明很是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显得对这事不那么在意,干脆对着对面的人直言,“我要见他,你要拦我么?”
弦章动作僵硬地又拱了一下手,“殿下恕罪,此乃小仙职责所在。”
明神色冷下,“弦章,你以为你凭什么能站在这里跟我好好说话?要不是……”
他即将提起的那个人,让弦章脸色一下子惨白了下去,他顾不得许多,连忙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殿下!!”
那个人和与那人相关的一切,在这九重天上早就成了禁词。
明自是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但九重天上如何,与他妖族何干。
见弦章如此模样,他反倒是冷笑出声:“当年是他亲自把人逼死,现在倒是惺惺作态起来。”
弦章已经不仅是脸色惨白,背后已经被冷汗浸了一层,若非仙力支持,他这会儿只怕站都站不起来。
倘若这话被帝君听到,不管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绝不会有好下场。
他几乎是抖着声道:“明殿下慎言!……乃是为了整个凌渊界!”
他终究还是不敢提起那个名字。
明正是厌恶九重天上这群仙惺惺作态、意图粉饰的模样,他“呵”了一声,讽道:“说的好听?他怎么不拿他那宝贝徒弟作祭?”
后一个话题让弦章稍收敛了脸上的惶惶之色,但是眼底深处仍是惧意,他僵着脸,听不出什么感情波澜的陈述:“元缺殿下逃避职责,又数度违反九重天律令,已领处罚。”
好一个轻描淡写的“处罚”。
明越发觉得九重天上这群假惺惺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