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遐一个用力,陆尘彰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墨遐手上力道不减,毫不留情地继续按压着陆尘彰小腿上的穴位,耐心哄道:“殿下,这没关系的。我父亲偏心又不是一日两日。更何况,他想让墨云阳主持宗祭,墨云阳也得有那个命。”
陆尘彰歪着头问:“阿遐,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墨遐笑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还不够明晰。我看上去难道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
更何况,相比宗祭,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更令他担忧不已。。
墨遐抬头看着无忧无虑的陆尘彰,不着痕迹地深深叹了口气。
以他如今的能力,在这件水到渠成的事情面前,恍如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唯盼发生之时,殿下不要过分伤心难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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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
墨遐安静地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塞满棉花的大软枕,整个人蜷成一颗弯曲的扁豆进行着深度休眠。
同一时刻,陆尘彰悄悄睁开了眼。挣扎犹豫良久,还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拧开壶盖放在墨遐的鼻尖。
墨遐的呼吸瞬间沉重许多,将怀中的软枕抱得更紧了些,身子也微微一曲,明显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陆尘彰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是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轻声来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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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鉴阁依旧很热闹,只是这份热闹从不属于墨遐和陆尘彰。
墨遐带着陆尘彰走到属于二人的角落位置上,将课本纸笔取出,替陆尘彰一一放好。
又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竹制的,带有木塞的小瓶子,摆在陆尘彰的面前。
里面是用井水湃过的西瓜露。
凉而不冰,刚好入口。
陆尘彰坐在一边看着墨遐为他整理桌面,突然道:“阿遐,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墨遐起身绕了个圈,走到书案前挡住陆尘彰小小的身子:“不用管他。殿下,就要上课了,您赶紧先温会书。”
这股怨恨到几乎凝为实质的目光,墨遐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墨遐看着窗外走过的身着白色织蟒锦袍的身影,回过头,极为挑衅地抬起下巴,轻蔑地瞅着墨云朝。
没有墨思珍在旁指点,墨云阳也尚未到达明鉴阁。
此时的墨云朝就是一头赛场上的公牛,但凡谁给一块红布,就能将他刺激得发狂。
墨遐看着墨云朝怒火中烧地朝自己的方向直冲而来,低头轻笑,默默数数。
“四皇子殿下。”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四皇子刚踏进明鉴阁,便被墨云朝撞倒。因冲力过大,四皇子腰部撞上身后书案,竟是掀翻了盛满墨汁的砚台。
漆黑墨水从上好的檀木桌上流下,洇湿了陆辰琪大片袖袍。灿灿生辉的金绣蟒纹,这会却是连原有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墨云朝面色大变。
七皇子伴读众多。墨云朝鲁莽粗笨,在其并不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