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或许会说,是张居正为官霸道致使门生们纷纷弹劾,但柳贺觉得,这也是如今师道无存的证明。
不过管志道奏疏中有关削藩的部分,柳贺仍是细细读了。
……
再过半月,朝廷中果然有风声传来。
事
实上,官员包括藩王都清楚,张居正必然要对藩王动手,只是不知他会选在什么时候动手。
自张居正任内阁首辅以来,实事干了不少,考成法是铺垫,主要是让官员们为他所用,在那之后,他改河漕、清丈田亩、行一条鞭法,本质上都只为一桩事——挣钱。
河漕合并一方面是为了整治水患,还黄河沿岸百姓以安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漕船能够顺利通行。
漕船所涉,仍是税银。
但张居正再能挣钱,也抵不过败家子多。
到这个时候,削藩已经势在必行了。
只是众人不知,为何要叫柳贺掺和进此桩事里,莫非柳贺有九条命不成?
“元辅恐怕还在记恨柳泽远弹劾了陈三谟与曾士楚。”
“满朝文武都不敢上门劝元辅,柳泽远却反其道而行之,谁知他究竟是为了规劝,还是为了自己在士林中的名声呢?”
“宗室在地方上横行霸道惯了,纵是以元辅之能,此事恐怕也难以收场。”
“柳泽远当真……唉,元辅门生难当啊。”
柳贺进翰林院时,众翰林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同情之色。
柳贺心道,张居正还未和他正式谈话,若真要叫他去削藩,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削哪里的藩。
恐怕还没轮到他削别人,别人先把他给削了。
但能名正言顺削藩的话……升官太快会挨骂吧?
这就是太有能力的苦恼啊。
于慎行见了柳贺,不由道:“泽远,你如今怎么还笑得出来?”
柳贺道:“可远兄,满朝皆知削藩势在必行,就算不是我去,也非得有人去不可,我既为朝廷命官,怎能因事情为难便畏缩不前?”
“也只有你会这般想了。”
“眼下事情还未定,元辅也未给我一个章程,谁知此事究竟会如何?”柳贺道,“既然如此,又何必苦大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