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还请留步……”得了少爷指挥的王管事终于满头大汗的跑了出来,拦住了宋淮青,宋淮青皱了皱眉,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王管事咽了咽口水,被对方看了一眼,就觉得腿有些软,但他还是大着胆子,试探性的问道:“不知先生是否接到了小姐昨日发出去的请柬……”
宋淮青温和的对王管事笑了一下:“什么请柬?”
王管事腿一软,差点跪下。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昨、昨天小姐道府上送给夫人的……”
乔薇薇看了一眼大饭店的门口,对王管事和气的道:“我前些天一直与友人在村中拜访肖家的老夫人,没有接到王小姐的请柬。”
顿了一下,她又补充道:“我走得急,所以我先生也不知道我的行踪。”
“那……”王管事略显茫然的看了一下远远的乔家三口。
“您有所不知,”乔薇薇很诚恳的对王管事说道,“当初我父母嫁我的时候,是与我签了断亲书的,因为那时他们都以为将我送去宋家冲喜是一件必死无疑的事情,所以同意了当初宋家二夫人的要求,收了钱,与我断了关系,而我此次回来也没想到会遇见曾经的家人,这只是一个误会。”
虽然当初断亲书上写的是乔兰兰的名字,但那本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今那些人怎么都奈何不了她,别人只要知道他们没关系,这就够了。
她不想再去与那一家子争辩什么,他们如今落入这种境地也不是她害的,是他们自己不知满足。
王管事一拍脑袋,将这一串烂糟的事情串起来的时候,那两个站在一起似神仙眷侣一般的人物已经走远了。
此时,原本高雅的天鹅饭店门口吵得像是菜市口。
王管家拼命挤了回去,挤得自己帽子都歪了,这才扬声对王少爷道:“少爷,咱们被骗了!!”
王管事一想到这三个地痞无赖一样的暴发户竟然将他们有头有脸的王家都骗得团团转,就气得恨不得当场就叫人来刚把他们给揍一顿。
王少爷眼看着宋淮青等人走远,此时又听王管事这么说,一下子也急了,顾不得今天还是自己亲生妹妹的生日,马上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王管事扯着嗓子,指着那三个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人,嚷嚷着说:“真正的宋夫人前些日子一直陪友人拜访一位老夫人,根本不在城内,而她走得匆忙,所以宋先生也不过刚与妻子相聚,至于这些人——”
“这些人当初早就与宋夫人断了血缘关系,是写了断亲书的,他们现在就是在胡乱攀亲,仗着与宋夫人长得相像,甚至都把宋家那些人给骗了!”
“轰!”
本就热闹的人群,这下更是一下子炸开了锅。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还真有这么荒唐的事情吗?”
“为什么要断亲啊,宋家这样好的亲事,为什么要断掉?”
“居然已经没有关系了,那为什么手下我那么贵重的一份礼物啊?”
“骗子,这居然是骗子,还敢冒充宋家人,这得多不要脸啊!”
“你们给我下来,咱们好好说说这事儿!”
“……”
被骗了???
这三个人居然敢骗他们??而且他们居然还敢上门骗宋家人,冒充宋夫人??
王小姐此时也顾不得过不过生日了,一想到自己昨天那么卖力的捧臭脚,结果马屁全都拍在了乔兰兰的身上,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有火在烧,被气得浑身哆嗦,恨不得现在就抓着乔兰兰这个蠢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的头发,使劲扇她几个耳光。
这也太离谱了,这真的不是在说书么?
愤怒的不止王小姐一个人,昨天拍了乔兰兰马屁的人可不少,他们都觉得无比荒谬。
这个乔兰兰,她得是多大的胆子,骗人都骗到孟公馆去了,还在那里以女主人自居,招待他们这些人,他们想想昨天说过的那些话就觉得愤怒。
比这些拍了马屁的女眷更愤怒的,是那些实打实送了真金白银的礼物的人们,他们当初送礼物的时候有多挖空了心思,这会儿就有多愤怒。
乔正都跟那大女儿断绝关系了,人家从这里走过去,看都不看他们乔家人一眼,他们居然还敢收下那些礼物?
有那么命收,那有没有那个命享受啊?
“啊!!”
乔兰兰想跑,但是却不知台阶下谁拉了她一把,让她从台阶上面掉了下去,紧接着,胸口就挨了一下。
乔正比她惨多了,他被身后一个壮汉拉了下去,那壮汉年轻时候是杀猪的,是靠养猪场发了家,人高马大的,拎着被酒色掏空的乔正就像是拎一个小鸡仔一样。
这群愤怒的人马上就把乔家这三个人给围了起来,闹剧愈演愈烈,差点出了人命,直到警察过来才解决。
当天晚上,这件事情就插上翅膀飞遍了雨城的大街小巷,前去找傅晟的周闯也把这事儿的来龙去脉给老师描述了一遍,权当是听个乐呵了。
傅晟是个人精,能坐上他这个位置,没有蠢人。
他哼笑了一声,慢慢悠悠的问周闯:“你真觉得那样一家子,骗得过孟公馆里面的宋家人?”
周闯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些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人全不明白当初乔家人为何要断亲,可是周闯是知道一些内幕的,因为原先,这位宋先生已经病入膏肓了,还有克妻的传闻啊,那样的宋家人,不辞辛苦跑到偏远地方娶一个穷人家的女儿,想也知道是要做什么的。
所以当时这乔家人肯定就觉得,女儿嫁过去会死,断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得到好处了。
而现在,见那对宋家夫妻一副健康恩爱的模样,就只宋先生和那嫁过去的宋家女孩是在耿耿于怀呢。
也是,你当初是送人家去送死的,就算是亲生的,那也不可能心里没怨啊,谁能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