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凶巴巴抢走少年手中的书,对方当时,就是这样的神色。
……丝毫不差。
姜邑抬步,可还未靠近,水潭里的人鱼突然将岸边的“罪证”全部一口吞掉,转眼发现自己干了一件蠢事,慌忙抱着衣服钻进水里!
水花溅起,水面很快变得平静。
姜邑:“……”
他不走了,心里那股沉甸甸的警觉悄然荡去,饶有兴致地漫步到水潭前,撩开裙子坐下,油灯放到一旁,耐心等着。
不多时,水面泛起涟漪。
姜邑盯着那片涟漪:“再不出来,我就走了。”
水下,一条黑影急速朝他靠近,他垂眸之时,少年的脸也从水中惶急冒出来,深邃的轮廓湿漉漉的,直直盯着他看。
几乎同一时间,姜邑身子往前,淌进水里。
“是你自己不走的!”少年话落,巨大的鱼尾就将姜邑缠住,勒得人动弹不得。
“……”姜邑也不气,少年身躯贴过来时,脸上浮出一丝说不清的眷顾,伸手抱住了檀洄。
哪里像鱼,在水里还热腾腾的。
迷雾散去,石壁上的磷光如星。
少年幽深的眼眸瞪大了些许,似乎不敢相信,转瞬尾巴将人缠得更紧,紧抿的薄唇微动,溢出纯粹的笑意,接着,又像个霸道的孩子,桎梏着青年面颊相贴,贴得这么近,盯着人看,自己反而脸上绯红,颤着声道:“你这是……你这是……你这是……”话不成话,念叨半晌,最后忽地低下头,嗓音变得阴恻恻:“本来就是我的!”
尾巴骤然掀起浪来,显然为此激动不已。
姜邑:“……”
青年鬓发被水打湿,缭绕的水雾中,眉间往下的疤痕若隐若现,宛如一条有着磷光的水痕,两排湿润的睫毛垂下,很长,很黑,最长的那一撮睫毛半掩着内里潋滟的瞳光。姜邑伸手就在鱼尾上掐了一把:“别发癫。”
少年却看得呆住,耳后熏出浓烈的烫意,鱼尾浅浅松开,却不远去,无法自制地来回围着水下的那双腿打转,时不时轻碰一下。
姜邑早已看出他的异样,道:“你是鱼还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