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女子喊道:“师妹别信她,她肯定要害你!”

曲棋无语,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至于么!众目睽睽之下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苏扶晚静了片刻,还是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曲棋呲牙咧嘴地站直,拍拍裙摆:“多谢师妹。”

高梧恒一看她就来气,不服气地撸起袖子:“别以为小师妹原谅了你,你就可以继续得意了!下次若再被我发现你对她不轨,我就……”

曲棋主动和苏扶晚拉开距离:“您放心吧,我保证和师妹好好相处。”

才怪咧,我再也不会接近你们了。

一个青衣女子从一旁拽住高梧恒的袖子,冷冷道:“师兄,别跟她白费口舌,那后山就有得她受的。”

高梧恒闻言不知想起什么,得意一笑:“曲师妹,自求多福吧。”

苏扶晚轻声道:“高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朝曲棋轻轻颔首,随着一行人众星拱月般地走出议事堂。

待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曲棋身上的绳子也自动失去法力,散乱在地。

她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腰腿,拎起绳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殿外日光正盛,刚过正午。

季岭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一看她走出来,连忙凑近:“师姐!你怎么可以答应他们呢?”

曲棋将绳子揣进兜里,这玩意儿刚刚捆在身上怪结实的,怎么也挣扎不开,留着应该有点用。

她抬头看着这个便宜师弟,奇道:“我怎么了?”

“你方才也太过冲动,此事还未彻查清楚,你至少等师尊回来再……”

曲棋摇摇头:“不,本就是我害了苏师妹,理应认错道歉。”

季岭原以为只是权宜之计,闻言大为震撼,迟疑道:“不会吧,真……真是你做的?”

曲棋刚一点头,便看见他垂下脑袋,满脸沮丧地揪起头发:“师姐啊师姐,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去招惹谁不好,偏偏……唉,这下连师尊都护不了你了。”

曲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莫慌,我不是还好好的吗?别揪了,你本来就没多少头发了。”

季岭噎住:“……师姐!”

两人边走边说,出了议事堂,眼前的景色豁然开阔。

忘昔峰乃一座悬浮的海上仙山,是内门弟子以及各位长老的居处。

山中蕴藏灵脉,灵气飘渺浩荡。

叠嶂山峦隐没于流云紫烟之间,几座古朴雅致的亭台楼阁坐落其中,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丹青画卷。

曲棋连连点头,问剑宗不愧为三大宗门之首,环境果然名不虚传,堪比5a级风景区。

问剑宗内,只有四大长老以及掌门的亲传弟子才被称为“内门”。

虽然同为内门弟子,但彼此之间少不了明争暗斗,其中掌门之徒的资质最为突出,身为人中龙凤,个个儿自视甚高。

苏扶晚和高梧恒都是掌门之徒,在众多弟子中声望极高。

而原主曲棋就没有那么好的命运,她天赋极差,本不应该升为内门,却还是被四大长老之一,守一长老收下。

原文写道,这位守一长老平时喜欢云游四海,正好一次外出游历中,见闹市街头有一弃婴在襁褓里哇哇大哭。

也不知为何,众行人见到这女婴皆是满脸悚然,纷纷避让,竟无一人上前查看。

兴许是动了恻隐之心,守一便将她带了回来,亲自抚养,又给她取名作“曲棋”。

这些年,守一对曲棋相当看重,不仅没有嫌弃她资质平庸,反而收她为徒,日夜悉心教导。

这两人与其说是师徒,不如说是亲如家人。也正因此,曲棋看谁都不顺眼,唯独对守一长老格外尊敬。

而季岭则是守一长老座下的二徒弟,也是她的小师弟。原主既不喜欢也不讨厌季岭,但念在同门情的份上,始终没有欺负季岭。

不同于镇守宗门的其他长老,守一平时在外游历,鲜少回宗,座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徒弟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曲棋记得,原文中对守一的着墨很少,来历和样貌都未提及,可能作者也懒得刻画一个出场少的小配角。

守一长老鲜少回宗,现如今又不知去哪游历闭关,只留下她和季岭二人。原主少了长老傍身相助,着实是有些孤苦无依。

曲棋双手背在身后,仿佛老领导视察工作环境,走马观花似的欣赏忘昔峰的风景,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身旁小师弟的唠叨。

看到有人比武,她便停下脚步喝彩:“精彩!”

瞧见有人御剑飞行,她便满口赞叹:“好剑!”

听闻有人抚琴吟诗,她便肃然点头:“妙极!”

不论别人做些什么,曲棋都要凑个热闹,引来旁人纷纷侧目。

这新鲜劲儿仿佛忘昔峰不是她生长了十几年的住所,而是第一次来参观似的。

小师弟季岭见状,头疼扶额:“师姐,你刚刚听见我说话没有?后山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更别提你还要在那儿待一个月。”

曲棋停下薅路边兔子的手,正色道:“我懂,我懂。”

她正是知道女主身边有多危险,所以才主动承认错误,将惩罚降到最低。

至于后山偏远,正合她意呀!身为一个炮灰女配,远离女主就等于避开了剧情里的纷争,避开纷争不就更容易活命了吗?

想到快要脱离剧情,曲棋的脚步都轻快许多,而一旁的季岭却更加愁眉苦脸。

你懂个锤子啊!

他絮絮叨叨不停:“师姐,你怎么还这么开心?马上就要去后山了,我听说那里很荒凉,条件艰苦,你要是住不惯怎么办……哎,师尊知道了,肯定又要责怪我没照顾好你。”

季岭与她师出同门,哪都好,就是人格外唠叨。明明年纪比她小,还处处护着原主。

曲棋压抑着开心的嘴脸,皱起脸,满脸深沉地劝道:“师弟,别说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一人做事一人当,等师尊云游回来,我亲自跟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