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好奇归好奇,卡尔洛的这个提议其实也解决了她的住宿问题,而且还省下一笔住宿费。对她来说,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省下的钱可以拿去买冰淇淋了。

杰西悠哉想到。

比起杰西的悠哉,得到回答的卡尔洛相反却有些焦虑。一时冲动提议让她在家里住下,但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她该睡在哪里,洗漱该怎么办等等问题,现在来想只有不尽人意的临时方案,除此以外就什么也想不到了。

就在卡尔洛因自己的冲动一筹莫展的时候,新的麻烦也接踵而至。

——少年醒了。

少年的苏醒差不多是在晚饭时间。那时,思考不出好方法的卡尔洛将一切都交给杰西来决定。在一旁搅拌着意面的杰西随意点点头作为回应,显然她根本不在乎卡尔洛所烦恼的事情。

对她来说,睡哪儿都无所谓。

更何况其他鸡零狗碎的事。

“砰——”

忽然,卧房的房门被粗鲁的打开,脑袋上裹着绷带的少年站在门前,翠色的双眸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卡尔洛他们,像一只刺猬,只要有人胆敢上前就会竖起身上的刺,扎得人满手血。

但偏偏卡尔洛是个热爱找不痛快的家伙。

见银发少年醒来,他的脸上立刻堆满了可以说是愚蠢的笑容,但紧接着见少年面色苍白,刚刚还堆在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变成了满面的忧愁。

他起身,慢慢靠近少年:“少年,你……”话未完,银发的少年就立刻竖起了刺,还未等卡尔洛碰到他就抬腿狠狠踹了他一脚,“别碰我。”卡尔洛被踹到在地,而餐桌也因此翻倒,除了杰西的意面安然无事以外,其他两人的意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意面的酱汁溅了一地,盘子也被打碎,面条沾上了灰尘,现在的情况用一地狼藉来形容也不为过。

卡尔洛懵懵地看着。

尼可洛也懵懵地看着。

父子俩被少年突如其来的举动都给吓懵了,然后回过神颤抖起来的样子像极了被野兽盯上的鹿。

真好玩。

杰西看着颤抖的两人忍不住如此想到,同时也抬眼看向那个把一切搞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少年的警惕在看到父子俩害怕的样子时,就已经消减了一大半,翠色的眼眸中下意识流露出后悔的情绪,但表面上依然板着一张脸。

杰西看着少年,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

他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自尊心,愧疚心,羞耻心夹杂在一起,最后只是冷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杰西:“噗。”

杰西用手捂住嘴巴,试图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不仅仅破坏目前这可以称得上严肃的气氛,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懂她的笑点。

她才不想忽然笑出声来,被人当傻子来看。

在一旁被粗鲁对待的卡尔洛见少年要走,又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少年的腿,道:“等等,你的伤……”

少年:“快,快放手,大叔!”被忽然抱住的他面露愠色,本想再踹一脚眼前的男人,但是想到刚刚事情,又顿时不想动手,只能拼尽全力,试图挣脱脚上的地缚灵。

“噗哈哈哈哈哈。”杰西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屋子里的人因她突然的发笑奇怪的看着她,他们并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发笑。

杰西也不解释,只是笑够之后,不紧不慢来到抱着少年腿的卡尔洛身边,问道:“要我帮忙吗?”

“帮忙?”卡尔洛呆呆地重复,紧接迅速反应过来:“小姐,快阻止他。他伤还没好……”

话音未落,杰西就来到少年的身前,挡住了他前去的道路。而在那时,少年再次警惕了起来。如果说刚刚的大叔和小孩是无害的小动物,那么眼前的女人则是野兽。

他从怀中摸出一根烟点燃,叼在嘴上,白烟袅袅升起,翠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女人,霎时间,将不知藏在哪里的黄色炸/弹点燃引线扔了过去。

速度很快。

但在即将碰到女人的瞬间,炸弹被她抓到了手中,将要燃完的引线被她用拇指摁灭,她露出一个笑容,步伐轻松地凑近少年,靠近他的耳畔:“晚安,少年。”

“诶?”

一记重击打在了他的腹部,他本想反击,但剧烈的疼痛让直接他昏厥过去,刚拿出的炸/弹也落了一地。

在一旁的卡尔洛:惊慌.jpg

他正要开口说话时,银发少年被杰西扔到了他的身上。卡尔洛连忙接住,生怕少年可怜的后脑勺雪上加霜,他惊慌失措地看向杰西,道:“小姐,就不能再温柔一点吗?”话语中除了惊慌,还带了些许抱怨。

“嗯?挺温柔了。”杰西像是没有察觉到卡尔洛话语中的意味,一边应答着他,一边弯下腰伸手将少年藏在怀里的烟和打火机摸了出来,接着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燃,白烟缓缓升起:“换成平时的话,才不是昏厥那么简单。”

“哈?”

“没什么。”杰西随即换了一个话题:“总之感谢我吧,卡尔洛。”

卡尔洛:……

我真是谢谢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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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眼熟的天花板映入狱寺隼人的眼中,他恍恍惚惚地想到:为什么又见到这个天花板了?既视感吗?

就在他试图思考这个问题时,一张泫然欲泣的怪脸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如无数套路电视剧的桥段那样,他发出了尖叫,并且出于自我防护本能狠狠给了那张怪脸一拳。

“怪脸”应声倒地。

本来还在恍惚的大脑也因此清醒过来,狱寺隼人想起了被那个黑发女人打晕前由他引发的那场愚蠢的闹剧。讨厌的记忆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袋里快速播放着,羞耻心与自尊心造成的热气让他的大脑逐渐发热,他几乎本能地下床,想要干脆夺门而出的时候,一个清冽而又冷淡的女声让他发热的头脑顿时冷却了下来。

“还有精力朝人出拳,看来精神不错嘛。”刺耳的话语让狱寺隼人缓缓抬起头望向声音的主人——一个大约18岁左右的女人倚靠在门框上,短而卷的黑发乱糟糟垂在耳边,看样子是刚起床,栗色的双眸没有任何意味,只是平静地凝望着他。

看到她的时候,狱寺隼人的神经立即紧绷起来,昨日被那个女人一拳重击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他警惕地看着女人,正欲从怀中拿出自己的打火机与烟盒打算做战斗的准备的时候,猛然发现他身上的贴身之物除了钱包之外几乎都消失了。

一时,他手足无措,奇怪的恐慌感莫名从他的心间升起。

而眼前的女人望着狱寺隼人的神色,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咧开嘴角,一个可以称得上恶劣的笑容旋即在她的脸上绽开来:“你是在找它们吗?”他随身携带的打火机与烟盒如魔术一般出现在女人的手上,她将他的打火机抛起又接住,像是在朝他炫耀战利品。

狱寺隼人的脑袋一片空白,但也在下一瞬间被人嘲弄的愤怒占据了他的全身,他握紧拳头,沉声道:“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