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卡尔洛直接愣住,显然他是没有想到杰西的反应会是这样。而杰西撂下这句话后,直接扭头就走,不给任何卡尔洛开口的机会。等到他回过神来正要开口的时候,想要说话的对象早就离开了这里。
卡尔洛看着门前空荡荡一片,与平时相差无异的街道,仿佛刚刚的斗殴根本没有发生过。他叹了一声,苦恼地挠了挠头,思索着等杰西回来,他要怎么说才能让她的火气消下去?怎样才能请求到她的原谅?
当然他的这番苦恼如果让杰西知道了,她会毫不犹豫再骂他一句“蠢货”,接着附赠一个白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不过,卡尔洛父子俩可能会因此迎来和平的日子,同时也会听到杰拉托家族首领身死的小道消息。
万幸的是杰西不知道卡尔洛的苦恼,还有在她刚刚骂过卡尔洛是个蠢货后,她的怒气其实已经消了下来。她重新变得冷静起来。
而杰西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卡尔洛愚蠢得让她根本无法理解他的所作所为。
就拿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来说,杰西从被人破门而入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些人渣们是来做什么的,也在忽然间想起了那天卡尔洛让她留下这件事,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可又不想在这个时间点上明白。不过,那仅仅只是她的猜测,虽然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与了解,杰西觉得卡尔洛会那么做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她并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人真会那么做,真会那么无可救药的愚蠢。
她更希望用最大的恶意去想卡尔洛,而不是用她敬而远之的善意。
前者她早就应对自如,后者她……
但往往事与愿违,卡尔洛的反应证明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证明了他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甚至理由都不用他亲口说出来,杰西都会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理由,无非是担心她会被mafia报复的时候应对不来,再或者又是什么其他奇怪的理由。
这些都是杰西无法理解的。在她看来,在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远离,而不是因为微不足道,仅仅只能让他自我满足的理由她迎入家门,导致自己和家人被迫卷进麻烦之中。
等等,那或许不是被迫,而是主动。
卡尔洛可能早就知道会有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是她罢了。
还有她看上去是需要担心的人吗?明明那天卡尔洛也在一旁看到了一切。
可为什么还依然觉得她是被保护的一方呢?
这让杰西想要询问卡尔洛是怎么想的,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她不会去询问,因为现在她不需要卡尔洛的答案,也不会去理解,因为接下来她的想法与做法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她只需要知道卡尔洛是一个有点愚蠢的好人就足够了。
现在杰西带着一群残兵败将在丹尼尔诊所门前。丹尼尔的诊所路程不算太远,大概15到20分钟左右。为什么现在会来这个小破诊所,而不去正经医院?原因自然是——她嫌麻烦。
再加一条,找不到路。
虽然杰西曾经和d·斯佩多来过这个小镇,但她在这个小镇的时间除了打架斗殴就是抢食活着,怎么可能会知道这里的正经医院在哪里,受伤就随便扯点破布包一下就完事,至于感不感染,抱歉那个时候的她只想着只要止血就足够了,所以说她是初来乍到也不为过。还有在杰西看来诊所和医院都没有什么差别,只要能治病就行了,用不着那么麻烦非要送医院去,反正那些家伙还活着,又没有死。
要问有没有人对杰西这降级折中的选择有意见?那自然是有的,但是也不敢对她的决定提出一点抗议。跟在她身后的小混混们清楚知道,如果他们敢抱怨,她,这个恶魔会直接打断他们的腿,粉碎性骨折的那种。而现如今能唯一勉强和杰西平等对话的狱寺隼人只是观摩着他们滑稽的神色,不作任何的发言,因为他也不是一个能善良到会同情曾经殴打过他,还抢他钱的人。
虽然那个家伙也干过。
切。
就在众人思绪纷呈之时,杰西敲响了诊所的门。
……
……
对丹尼尔来说,今天最为后悔的事情不是煮意面时不注意弄断了一根意面,而是给杰西开了门。当他看到本以为自那天以后就毫无交集的那个人时,他突然有些头晕眼花,若是不手扶着门框,大概就要倒了下去。
丹尼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正打算询问“她是来干什么”的时候,杰西突然侧身为身后的人让出一个身位,而此刻丹尼尔才看清杰西的身后跟着什么人。
一群小混混们。
他们有的鼻青脸肿,有的晕了过去被人背在背上,有的则拖着抬不起的手脚。
除了晕过去的,其他无一例外,他们都在冲着丹尼尔讨好的笑。
丹尼尔:“……”
靠!!!
他僵硬地扭头看向在一旁杰西,满脸写着“这是什么情况”,杰西微微笑了笑,道:
“帮忙吧,医生。”
一副不容拒绝的口气。
而之后丹尼尔在狱寺隼人的解释下,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问,为什么是在狱寺隼人的解释下,而不是杰西的解释下?
因为……
“他们找我茬。”
“我揍了他们。”
“所以送医院。”
“over。”
丹尼尔:“……”
西西里粗口。
总之依靠狱寺隼人,丹尼尔才搞清前因后果,不过搞清楚之后,他只想关门大吉。
他在这里开这家诊所也开了许多年,治疗过小混混,也治疗过普通人,除了偶尔会有小麻烦,以及有些时候必须要交保护费以外,他的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可现在和mafia结下仇怨,那么一切都不同了。手无寸铁,没有力量的人是无法对抗拿着刀枪武器的非法暴力集团,他们以家族的规矩为纲,以病态的荣誉感抱团在一起,一旦有人挑衅他们的权威,伤害他们的「家人」,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开始无止尽且疯狂的报复。
即使和他们没有任何的恩怨,也会因为和报复对象有关系,一不小心就会被牵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