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的反应让狱寺隼人感到疑惑。
因为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并不觉得她会露出像这样不知所措,又带着困惑的表情,相反她总是会露出在别人看来极度惹人厌,但是又大胆无畏的恶劣笑容。她好像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所以她似乎从来都不会犹豫,无论是说话,还是揍人时。
现在的杰西让狱寺隼人莫名地觉得陌生,仿佛他是第一次认识杰西那般。一种诡异的心情涌了上来,他有些讨厌,或者说,看不惯现在的杰西,他正欲说些什么时,杰西那在他看来格外奇怪的表情忽然消失,就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露出他所熟悉的,与往常无异的笑容,用着格外轻快地语气说道:“谢谢您的赞美,先生。”好像她真的在为别人的夸奖而感到高兴。
狱寺隼人知道她在说谎,她在掩盖自己刚刚的失态。但是他没有拆穿,也知趣的没有多说什么,相反转过头看向那名老人,问:“你是客人吗?”
老人笑:“我想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说着他摊开手臂,做出任由打量的动作。
“……”
狱寺隼人沉默,好像他刚刚问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蠢问题。
这名老人的到来,酒吧老板自然也察觉到。他放下手上的工作,连忙迎上去,毕恭毕敬地说着欢迎之类的话。他殷勤得让狱寺隼人觉得有些不太对,毕竟这间小酒吧的客人人来人往,无论哪一个,老板都没有像这样那么热情过。他向老人投出探究的眼神,而老人在感觉到狱寺隼人的视线后,只是抬起头,自然地对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像邻居家爱给小孩糖的老爷爷般,没有任何危险的气息。
可能是老板的朋友吧?
他猜测着。
而老人在与老板打完招呼以后,走到了狱寺隼人面前,问道:“你是新来的钢琴师吗?”
“不,不是,只是保镖而已。”
“保镖?”
“这家酒吧里叫卡尔洛的钢琴师的保镖,他最近被mafia缠上了。”
“怎么会这样?”老人露出惊讶的神色,接着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拐杖的杖头,“那真是辛苦你了,mafia可是很难对付的。”
莫名地,气氛变得凝滞起来,而老人在察觉到这一点以后,像是为了活跃气氛那般,将话头转到了杰西身上:“那这位小姐你呢?”
杰西的状态依然奇怪,在听到老人的问话,竟意外乖巧地回答了老人的问题。
“我也是一样。”
“保镖吗?”
“啊……是的。”
“小姐,你今年几岁?”
“18。”
“你喜欢钢琴吗?”
“不……”
……
…
这样诡异的一问一答,直到除老人以外的客人进门,卡尔洛也准备好来到舞台才结束。老人热忱得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他的问题比邻居家的老爷爷还要多,过分,甚至超出距离的关心让狱寺隼人不由得对他起了戒心,但是卡尔洛见到他时的那份友善,又让他把提起来的戒心稍稍放了下去,但是依然还是对老人存在疑虑。而杰西本该最该警惕的人却像只被随意摆弄的人偶那样,回答着老人的各种问题。
此时此刻,她正如他人时常对她所误解的第一印象——一个柔弱的小大姐。
而在狱寺隼人看不到的地方,在见到杰西的一瞬间,老人,或者说彭格列(vongola)的第九代首领——timoteo(蒂莫泰奥)也变得奇怪起来。一种奇异的亲近感从心间涌出,就像是见到了好久未见的朋友亲人那般,他那时的注意力几乎全都在杰西身上,一错不错地注视着她。
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在少年时很亲近的人。
她是……
杰西的声音响起时,他迅速反应了过来,重新将表情调整为刚刚的微笑,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继续得体地与他眼前的两名年轻人聊着什么,在与杰西对话时,奇异的亲近感再次涌出,他第一次那么愉快,第一次那么想要迫切地想要和少女多说些什么,无关任何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