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对着空无一人、只除了一份文件随风飘荡的地方无奈抽了抽嘴角。任命的捡起文件,翻阅起来:

“24天前,首次在茎关山观测到强烈咒力波动,波动等级为一级咒灵。次日,一级咒术师宫天次郎祓除未果,重伤而亡……五天后,一级咒术师山本间斯祓除未果,侥幸逃生,据他描述,一级咒灵进化成为准特级,模样酷似‘山神’化身……期间,窗已封闭附近村庄……约5人丧命……”

“山神”模样吗?是类人的诅咒吗?安柏从报告里尽力推测诅咒的能力,一边顺着隐隐约约长出新芽的小路慢慢向前走。

越往前,树叶的沙沙声愈发密集,连光也看不到了,阴沉的仿佛要下雨,安柏忽然意识到,上山路上着一段时间,除了植物摩擦的声音,自己从没听到或者见到任何动物和它们发出的声响。

穿过愈发高大的树木,豁然开朗,眼前是一尊巨大的雕像,两人高的石雕像模样却有点四不像:鹿头、狮身、虎爪、蛇尾。翠绿色的藤蔓缠绕在雕像身上,窸窸窣窣的涌动,在雕像的表面留下翠绿浓稠的汁液。

忽然注意到安柏这个不速之客,好像在玩耍的藤蔓静默一秒,接着炸开了锅,如条条抖动的蛇,向安柏窜来。

风似乎也变大了,沙沙的树叶就是在吟唱一首无不可理解、不可聆听的歌谣,和藤蔓舞动的频率诡异的共振。

不太妙啊,安柏不明白是不是自身体质的原因,每次遇到这种难以表述的歌谣就会感觉灵魂深处也在颤动,恶心呕吐与诡异的舒适感一起袭来。

稳住心神,安柏灵巧的跳跃,敏捷的躲避刺来的藤蔓。一边游刃有余的射出持续燃烧的火焰弓箭,火焰射中,顺着枝枝蔓蔓剧烈燃烧起来,不一会儿,这一片的藤蔓全部呈现枯焦状。安柏丝毫不敢大意,心悸的感觉和仍未消散周围那诡谲的气氛,昭示着之前的不过开胃小菜。

枯焦的藤蔓向回收缩,雕像像个贪吃的小孩,慢慢吞噬了表层的粘液和藤条,一点一点生动起来,圆圆的鹿眼逐渐灵动,整个雕像活了起来,安柏不等它完全成熟,满蓄力瞄准眼睛,“咻——”和一个月前不可同日而语的箭矢穿透像黑曜石一样黑的深沉,反射不出一丝光芒的双眼,整个雕像轰然倒塌,被震裂碎成一块块小石头。

那种咒灵特有的压抑气息消散,阳光慢慢洒在整个山林,沙沙作响的风也停止了。

“还是挺轻松的嘛,这一个月的练习还算有成效。”安柏收起弓箭,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打怪果然不能等它变身时间结束啊,不愧是我。”

“轰——”安柏前面的路被熟悉的能量轰出一个洞,安柏无奈的抬头,“五条先生,你这是又在搞什么呢?”

五条悟站在树上,丢给安柏一对儿造型奇怪的耳机,“带上——”

虽然不解五条悟的行为逻辑,但是安柏还是听话的带上了。“咚——”悠远绵长的寺庙古钟撞击声从耳机里传来,震的安柏几个机灵,正要开口,刹那间,周围的环境再次变换到诅咒未被祓除的状态——翠绿的藤蔓、低沉的天气、沙沙的吟语……

要不是五条悟轰开前面的雕像,自己被惊醒,从环境中脱离出来,再走两步就直接把自己送进咒灵的口中了!

恐怕自己刚进入这地方,看到那雕像时,就进入它的幻境领域了。“谢谢。”安柏来不及多想,迅速回归战斗的警惕,这时候安柏才发现,这个雕像的每根毛发是一个个蠕虫在不停蠕动,构成这个看似庞然大物的躯体,被五条悟炸伤的部分一条条藤蔓弥补伤口,分泌出供蠕虫吸收的汁水。

忽视想要安慰雕像,轻轻抚慰它的伤口的冲动,安柏搭弓,射箭,报告上一个个惨死的人的姓名,携带着内心的怒火,巨大的咒力从神之眼倾泻而出,汇成封印之箭——烈火之中,蠕虫挣扎扭动,变换成各种动物的模样,甚至还有咒术师宫天次郎和老人孩童的样子……

焚烧殆尽后,露出咒灵下的累累白骨。

“你还没有发现吗?”五条悟不知何时出现在安柏旁边,凑近安柏的脸问道。

“发现?发现什么?”安柏向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在我祓除的咒灵所有里,确实全部都很丑。但是,和你一起遇到的咒灵,视觉污染效果更胜一筹。”

“哎?”安柏回想自己祓除的咒灵,确实,从第一天开始,无论是校园里的壁中人,还是晚上碰到淤泥怪,以及电影院里的眼球,和平时自己和顺平一起祓除的咒灵,确实比在『记忆』里见到的咒灵诡异的多。

“而且,越是你单独面对的咒灵,它的精神污染程度和实力都会增长的更剧烈。”五条悟直视着安柏的眼睛,“看你的表情,好像也是第一次意识到。”

“确实如此,”安柏分析着。“总感觉我遇到的咒灵实力比普通的更强,看来不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