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鹰更是生气,一掌拍在身边的树干上。
理藩院庭院里种的都是银杏,这季节万物萧瑟,被他一拍,扑簌簌震落了一地枯叶。
科希洛夫担心有人偷听,把他们带回了自己房间。
“算了,先见到他们皇帝探探口风。听说这个皇帝,比他父亲刻薄许多,很难亲近。”
古鹰气得拿过水壶往嘴里倒水:“那个世子!贪婪!”
“贪婪好啊,贪婪才能为咱们所用,”科希洛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一边问副官:“让你打听这个理藩院的主官,你打听得怎么样?”
副官赶紧汇报:“主官就是带我们进京城的那个隆科多大人,听说他前段时间刚跟妻子离婚,娶了原本的小妾。”
“最重要的是,他离婚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分到,家产全部都分给他前妻了。而且他新娶的这个妻子,特别爱钱。”
头一回听说中国人“离婚”,但科希洛夫并没有太在意。
缺钱,又爱钱。
就意味着可以收买啊。
他心里有了点数,打算等见过皇帝,探过口风后再做打算。
晚上的宴会只给了使团三个位置。
科希洛夫怕古鹰太冲动,便只带了副手和另一位随从进宫。
他在康熙年间也进过宫,见识过宫宴。只不过那时的宫宴是专门为俄国使团开设的,而今天他们只能算半个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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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和池夏在开宴时才姗姗来迟,携手坐在主位上。
底下从左侧开始,坐的都是各地督抚。
有一半池夏是认识的,包括鄂尔泰、李卫和高其倬。
还有一半没见过面,雍正便一一给她介绍。
被雍正点到名的,自然都要起身,起都起来了,若是不给贵妃请个安,多少又有点失礼。
加上前面李卫和高其倬,都是麻溜地行礼问安一整套,他们瞧了鄂尔泰一眼,心里一咬牙一跺脚。
得了,行礼吧。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贵妃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但皇上的意思就是这么明晃晃写在面上的。
他们总不能违逆皇上。
不得不说,做到督抚这个位置的,那就没有一个蠢人,也没有特别执拗的一根筋。
角力都在心里就走完了,面上那是君臣和谐,满堂和乐。
俄国人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待隆科多介绍完他们的身份,科希洛夫起身对雍正和池夏一弯腰。
“尊敬的皇帝、皇后陛下,请允许我代表俄国彼得皇帝陛下,向您问好。”
雍正点头,没有纠正“皇帝、皇后陛下”的称谓。
底下鄂尔泰眼皮一跳,简直要把头低到桌面上去。李卫在福州时就见过雍正与池夏的相处方式,反倒有点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