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乌梢蛇是比较昂贵一味药了,能知道这个还准确说出要用到的病症,就不常见了。
但他不是寻根究底的人,他按下心里的猜测,温和的道谢。
等许文崇拿走野姜和他的那小块蛇肉后,边上的李杨媳妇才靠过来,问周子墨,“墨哥儿,那位是?”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他会提着这么大的一条蛇过来,还留了这么多肉给周子墨,又不好直接问,就绕着弯开口。
周子墨明白她想问什么,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李杨媳妇是他娘村子里的人,她嫁过来时还是周子奇去压的床,所以两家人关系很亲近。
“我看到了一株野姜,没料到那条乌梢蛇窜了出来,那位许郎君拉了我一把,我认出那是乌梢,许郎君就抓住那条蛇了。刚巧许郎君家中妹子生了病,要用到野姜,就和我商量着换一换。”
周子墨言简意赅的陈述一遍经过。
后切了一小块肉,约莫也就两三口一两左右,递给了李杨媳妇。
他笑着道,“之前子轩没东西吃时是嫂子拿了米汁喂的,我缺水倒下也是嫂子给的一口水。这点肉就给妮儿尝个味。”
李杨媳妇本来推拒的手停了下来,之前她狠心拿了米汁喂周子轩,家里男人不是没有埋怨过,她自己看着妮儿焦黄的小脸也觉得自己疯了。
但她看着那张小脸想起了她前头没两岁发高热夭折了的小子,又想到了婶子在她家里困难时给的鸡蛋和借的粮食。
看着婶子走时拉着她手求她看着的小子轩,她就鬼使神差的拿了女儿的口粮去救一个大概率在逃荒路上活不下来的婴儿。
好在墨哥儿是个知恩图报的,她也不再推辞,笑着接了下来,“那些不值当什么,嫂子也就厚着脸皮接下来了。”
李杨拿着几块树根回到自家板车边上时,见到陶罐里滚着的苦草和蛇肉,一愣,“肉?”
李杨媳妇这会子像个斗胜的公鸡一般,高昂着头,气势汹汹的说,“苦草是墨哥儿找到的,他留了点给我,我去采的,肉是墨哥儿逮到的蛇,人家说我救了他们特地送来感谢的呢!”
她留了个心眼,没说周子墨的蛇肉有多少,只说是特地送来答谢的,她不是不信自家男人,但谁知道他会不会说漏嘴,最好就是从她这儿就流出一点消息。
李杨是个瘸子,之前因为这个不好说亲,老父拿了家里大半积蓄才娶来一个黄花大闺女。
现在倒是一件好事,因为瘸了没有被征兵征走,但他们再留会儿,也是要被拉走了。
他有点沉默,坐下来没再做声,他知道自己媳妇为什么得意洋洋的,因为自己当时知道媳妇拿了女儿的口粮去喂一个一岁都不到的小子时他难得跟媳妇吵了起来。
李杨媳妇见自家男人沉默不语,也觉得没意思,只盯着火,抱着小女儿。
李杨家那边沉默了,周子墨这边就快乐多了。
多了一大块肉,少说也有四五两重,虽然天热不耐放,但也能吃个两天,这两天都能搭一嘴肉味,周子奇现在就很崇拜他大哥,虽然他原本就很崇拜他大哥了。
周子奇主动要求周子墨好好休息,小孩高兴的对周子墨说,“大哥,我去挖树根,你好好休息看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