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早知道就不喝这口茶,林茈玉差点被呛过去。
上一秒她还不知道现在西藏是什么情况,听见这个名字立刻就知道了。
哪个文艺青年没听过“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仓央嘉措是个不错的诗人,但绝对不是个好的领袖,更别说他身边还有个热衷搞事的桑结嘉措。
看来西藏的乱局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康熙有的忙了。
把不小心呛出来的茶水擦干净,林茈玉抬头就看见胤祐正死盯着她:“咳,你们先下去吧。”
挥手叫收拾茶碗的雪容退下,她鬼鬼祟祟用手帕捂住嘴:“这个名字……很好听。”
“……你当爷傻?”
那确实不傻,康熙的儿子一个赛一个卷,哪怕是瘸腿如你,也能纵马提刀。
林茈玉板板正正坐好:“他快死了。”
“?”胤祐手一抖,把他的茶碗也扔了。
西藏纳入了清朝版图不假,也接受了清朝的册封,但因为浓厚的宗教因素,西藏有自己的政权,至少在康熙时,清朝没能派兵入驻真正掌控西藏。
仓央嘉措是□□六世,说他快死了,是对西藏信仰和政权的双重挑衅。
看边上服侍的下人要过来收拾茶盏,胤祐站起身,扛着福晋就跑。他腰也不疼了腿也不瘸了健步如飞,把后头欲跟上的雪容、赵诚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回屋里踹上门,再把福晋甩在床上,才问:“展开说说?”
这可展不开。
林茈玉努力回想年少轻狂时课堂上背着老师偷看过的小说,把里面悲伤压抑的爱情故事刨去:“爷离西藏事物远着些。”
“爷又不去西藏,遇不到他。”
□□是信仰的依托,他们一生都是被定好的,每一代都不会有太大差异。胤祐自认为不会被康熙派去与西藏交涉,怎么会和□□扯上关系?
除非……
“他会来京城?”
林茈玉摇头:“不知道。”知道也不能说。
胤祐眉头皱得死紧:“噶尔丹曾师从□□五世,当初皇阿玛亲征噶尔丹,□□为他提供过帮助,所以皇阿玛对□□是有不满的。如果西藏内讧,皇阿玛趁机收缴政权,也不是不可能。”
这林茈玉就不知道了,她坦荡且真诚地摇头:“妾不知道。”
“……”有个只能指望一半的福晋,这种感觉真是不上不下。胤祐深呼吸,坐在床上自己分析。
“从明朝时西藏就是隐患,若真有机会把□□弄到京城来,依照皇阿玛的脾气他肯定不会放过,到时他在京城或者路上遇到意外,一定会激怒信奉者。”
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地区的精神领袖,要到京城来必定有人护送有人接应,胤祐掌管军务往来兵部、户部之间,前去接应的还真有可能是他这边的人。
深呼吸一口气,他转身捏林茈玉的脸,又爱又恨:“你可真是个地动仪,能测测别人就更好了。”
“爷你想明白了?测别人可不行,怕是要被抓到钦天监关起来。”
“这倒也是,这么好的宝贝,爷还是自己留着吧。”
又捏两把胤祐才松开手,枕着手躺在床上,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样又能不把军务丢了,又能不和西藏对接。
林茈玉揉揉被掐过的脸,抬起屁股坐远点,侧身找个隐蔽的角度,松口气。
还好还好,他已经学会自己脑补了,不用费心思找借口。方才听到仓央嘉措太吃惊,往后可得小心点,听见熟悉的人名不能有太大反应,不然不是每一次都能误打误撞。
悄悄转头,见胤祐陷入思索当中全神贯注,抬脚踢踢:“爷晚上想吃什么?”
没回应,她继续道:“我想吃烤肉。”
“吃,吃烤全羊。”胤祐一个打挺坐起来。“爷亲自给你烤。”
亲自不亲自不重要,林茈玉只关心一个问题:“好吃吗?”
“爷给你烤还挑,别人想吃都没有。”
“别人没吃过?那还是算了,叫厨房烤吧,他们有经验我放心。”
“不行,必须吃!”
皇子做的东西还敢拒绝?胤祐当即叫厨房将烤全羊的东西都搬过来摆上。
林茈玉还是不放心:“你真会?不会外面烤焦了里面还没熟吧?”
“林氏,你就这么不信爷?”
一叫林氏就是在生气的边缘了,林茈玉闭嘴,命人搬个凳子过来老老实实坐下,看胤祐熟练地调好调料、翻转。
“爷,你去大营巡察,不会就是跟他们烤全羊吃吧?”
“林氏!”
哦豁,完蛋。
烤全羊最终还是吃上了,慢火烤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羊肉香气四溢,两条前腿送进宫,一条孝敬康熙一条孝敬戴佳氏,两口子分了一条后腿,胤祐没吃饱,又把最后一条腿也啃了几口。
羊身子挑着肉多肉嫩的地方切下来几块,分给后院的那拉氏和几个格格,再剩下的雪容、赵诚他们就分了。
几天后林茈玉带着大格格进宫,戴佳氏直报怨:“大晚上送油腻腻的东西进宫,不适合吃又打眼,往后别送了。”
“是,额娘。”
希望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可信度还高一点。
羊腿常有,亲儿子烤的羊腿不常有,否则也不会为两条羊腿巴巴地送进宫。
有儿子惦记着送亲手烤的羊腿进宫,大孙女又正是会跑会跳可爱的时候,儿媳妇也孝顺,戴佳氏明显比前两年精神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