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看本地动仪干什么? “娘!” ……

“才三岁,骨头都还没长好,急什么?先学会认字吧,学会了认,等将来学写的时候会容易很多。”

大格格从字卡中抬起头,给林茈玉撑腰:“我已经会念好多字了,很快就能学会!”

“哎,我们家大格格最聪明,将来肯定很快就能学会。”张妈妈连忙堆着笑哄,哄完继续自己发愁。

小阿哥们长大些都是要送到上书房安排师傅教导,用不着担心,但小格格都是在家里自己教,若是教不好,将来也会被人笑话的。

可是她每回说这些,林茈玉都不在意,还能反过来安慰她。

“咱们晴晴是多罗格格,就算学得慢点,谁还来挑她的不好?再说了,学得慢又不是学不会,这些字她都认识,将来写字肯定快,奶娘你放心吧。”

太小的孩子手腕没有力气,拿不稳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就算着急让她练字写出来也不会好看,还不如先把字认全了,将来写的时候胸有成竹,还能避免写成鬼画符。

雪容把写着字的纸送过来,安慰张妈妈:“福晋只是不催着大格格写字,又不是不让她拿笔,昨儿从宫里接回来戴佳娘娘还说她能自己胡乱写几个字呢,您就放心吧。”

“你们都这么说,我能怎么办?”胳膊拧不过大腿,张妈妈叹两声,不再说了。

晚上胤祐过来,被闺女把“阿玛”两个字贴在身上。

“今儿又学了几个字?”

“我都学会了!”大格格把桌上一堆纸排开,一张一张拿起来念,很有显摆的意思。

胤祐也很给面子:“都念对了,不错。”

大格格欢天喜地还要继续展示,然后被奶娘抱走。走时她还在奶娘怀中伸出手来强调:“我都会了!”

“真是闹腾。”胤祐摇摇头,看着自家闺女还有点羡慕。他小时候父母都不在身边,就算想要撒娇闹腾也找不到人。“皇阿玛又要出京。”

“刚过完重阳节,又出去?”林茈玉收拾桌子的手顿住,脸上露出向往。“皇阿玛是真不喜欢在京城待着,我也想什么时候出去转转。”

“不是前阵子才往庄子上去?”

“庄子就在京城附近,和外头怎么一样?高山大川,山野草原,庄子上有哪个?”

“你真什么都敢想,爷还没去过呢。”胤祐嗤一声,他总共就跟康熙出去过那么几次,其余时候都是更受宠的老四、老十三陪着。“等将来……咱们再去。”

康熙活着的时候是不用想了,等将来不管那个兄弟登基,或许还有机会四处去看看。

林茈玉听出未尽之语,没接话,从旁边拿过一叠白纸:“大格格简单的字都认识了,爷写几个复杂些的叫她认,也让她认认自己阿玛的笔迹。”

“成。”胤祐接过笔,抬手就写,但一个字还没写完就被打断。

“你写大些,要让她看清楚笔画,将来写字的时候还要照着写呢。换张纸重来。”

“重来就重来。”胤祐将只写了半个字的纸揉搓成一团丢在地上,换张白纸写下拳头那么大的“胤祐”。

当年他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的东西,如今面对女儿,倒是很舍得给。

林茈玉很满意,拿过砚台研起墨来。

这次被康熙带出去的仍旧是太子、胤禛、胤祥三人,接连几次太子伴驾,京城中给胤禩留了足够的时间和发挥空间。

某日胤祺来七贝勒府做客,摆上酒菜挥退下人,悄悄问:“七弟,你有没有听闻最近外头都在说什么‘八贤王’?”

“八贤王?没听说过,五哥你从哪听来的?”康熙一离京胤祐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听见这绰号眉头挑了一下。

胤祺盯着他的神情,看他不像在假装,松口气:“没听过就没听过吧,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将杯中酒喝掉,胤祺开始诉苦:“咱们这几个兄弟真是没有省心的,每个月三十天,我有二十天躲在太后那里都能听见他们的传闻,躲都躲不掉。”

再喝一杯,继续道:“宫里不知道哪就有一双耳朵,什么话都不敢说,家里吵吵闹闹烦得很,如果来你这还不能躲一会,真是半句话都不敢说了。”

胤祐替他倒上酒:“你跟五嫂吵架了?”

“……别提了。”

胤祺不想听那些党争的事才来找胤祐,但没想到胤祐这么会抓重点,差点被酒呛住。

“老七,你府上都是庶出子女,七弟妹当真没说过什么?”

“莫非五嫂要把贝勒府拆了?”

……这天刚开始就聊不下去了。胤祺深呼吸:“七弟,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是吗?”胤祐回想以前的自己什么样,竟然觉得有些遥远。“还不都跟福晋学的,她每天带着大格格都这么跟我说话,时间久了都被她带习惯了,五哥莫怪。”

“上回在京郊遇见你们,就看出来你们感情不错。老七啊,你运气比五哥好。”胤祺由衷发出感慨。

要说五福晋不好也不至于,有规矩在那里摆着,再差也有规矩兜底。但相处得好不好,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胤祐又没见过别人夫妻相处,想安慰也不知道从哪下手,便给他倒酒:“五哥请。”

只要林茈玉和孩子们不在,胤祺还是能接受和胤祐一起吃饭,之后便总时不时过来溜达两圈。偶尔还有十二阿哥,三个不参与夺嫡的人趁着康熙不在京城,又凑在一起。

他们这不像皇子的样子,大概老天都看不过去,在某次他们约着去猎场打猎回来,在大街上就遇见胤禩。

“五哥七哥好兴致,带着十二弟去打猎,可惜我近来事忙,不然真想和你们一起去。”

胤祺打个哈哈:“你贵人事忙我们都理解,等将来有了机会再同去不迟。”

“谢五哥好意,不过怕是不成。刚刚从热河传来消息,太子病重,皇阿玛宣索额图前去侍奉,我正要去传旨,就不打扰两位皇兄的兴致了。”

点头示意后,胤禩纵马而去。

胤祺脸色难看:“太子病重应该招太医前去,或是派人将太子送回来,叫索额图去干什么?”

“莫非索额图又在朝堂上动了什么动作?”胤裪是真的在朝堂上插不上任何手,他一张嘴两个兄长都陷入沉默。

索额图仗着身份和功劳,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