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妈妈今日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叫这声庶福晋。
原本凑在一起说话的人互相对视几眼,默默地后退两步离高氏远了些。
她们这些侍妾说得好听是庶福晋,说得不好听就是丫头下人,自己的未来都保不准,可不想因为毫不相干的事情被拖累。
高氏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满脸迷茫的神色,被张妈妈身后两个强壮婆子带走。
同一时间,画眉往前院去传话,告诉伺候的人,说正院出了事,等王爷回来千万请王爷先过去一趟。
查这些事情的时候林茈玉可以不急着告诉胤祐,但到了要处置的时候,还是得告诉他一声。
半个时辰后,正院西厢房里气氛沉重,林茈玉坐在上首,她手放在桌几上,旁边整整齐齐叠着那些未曾穿戴过的衣裳:“这些东西,你可认识?”
下头高氏跪在正中间,她抬头看了一眼,眼神迷茫又无助:“这些不是我送给小格格的衣裳吗?还有两床小褥子。”
“你倒承认地快,说吧,为什么。”林茈玉哼一声,两根手指捏起那小衣裳的一角搓着。
这衣裳用料是顶好的,看着像是过年时候的赏赐,平时能分到这些庶福晋手中的好料子没多少,除非她们花银子自己买。
当时收到这些衣裳的时候,林茈玉还想着她们手上的好料子不多,还要做了衣裳送来,过后有什么节日再给她们些。却没想到到头来,是她自作多情。
果然还是林家人口太简单,以至于她在荣国府两年对人心的复杂还是没有更深一层认识。
“奴婢不明白福晋的意思,这衣裳是奴婢亲手做了给小格格的,难道福晋不喜欢?”高氏很是委屈,声音都带上几分哭腔,活像被恶人欺负过后畏惧惊慌的小姑娘。
耿立春全程在旁边站着,时不时嘴角抽两下。这些小姑娘装哭卖惨的本事,可比民间那些骂街的大妈大婶厉害多了,真真可谓是温柔刀,杀人不见血啊。
上首林茈玉默默看着她委屈,等她收了声,忽然一抬手将桌几上的衣裳都挥到地上:“你怕是误会了,我叫你过来并不是因为证据确凿要拿你,而是单纯告诉你,你已经败露了,而我要做什么不需要证据。关起来吧,等爷回来再说。”
虽说查案讲究证据确凿,但对林氏姐妹来说,证据从来都只能起个辅助作用,真正发挥决定作用的是她们本身。
“福晋,奴婢冤枉啊。”被婆子架出去,高氏还在喊冤枉,但是不是冤枉她自己心里清楚。
耿立春探着头看一眼,转过身:“福晋,家里的东西用不用再检查一遍?”
“不用,我会避开的。”
的确,林茈玉的直觉会自动把那些东西避开。
耿立春立刻闭上嘴准备告辞,不欲掺和淳郡王府的私事。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而且进太医院这么长时间,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