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善扬声道：“师兄，我说不行！”

林语面露担忧，王层皱眉，辰婴的视线在闻善和姜不复身上打转，只有赵翩翩心中雀跃：闻善你多说点，最好气得大师兄永远都不理你！

她又低头看着羊崽，认真道：“你要记住，绝不能害人，你甚至也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存在。不要让我后悔今日放你离开，不然将来可能会是我要杀你。”

姜不复对于羊崽这恳求的奶音无动于衷，他依然望着闻善，破有耐心地说：“闻师妹，妖有天性，它如今还小，所言或许是出自本心，但它长大后，本性会促使它去吃人。”

姜不复听到后头的动静，下意识放缓了脚步，他以为闻善会过来说些软化，但等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她只是静静地跟着他，直到二人一前一后回到临时休息的地方。

闻善愣愣站在原地，她还以为她和姜不复的冲突还会再升级。反正他也不可能真伤她这个师妹，她不怕这种冲突。

“师兄。”闻善抿了抿唇，将羊崽挡得更严实。

闻师妹从未对他有过这么大的敌意。她为了一只小妖，对他拔剑相向。

闻善一惊，下意识挡在羊崽面前，抬眼看向不知何时到来的姜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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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看到了姜不复紧皱的眉，忽然意识到，她此刻不就是在引他厌烦吗？他对妖杀无赦，而她这个同门小师妹却偏偏对妖充满同情心，他怎么可能不觉得糟心呢？

羊崽不舍，蹭了蹭闻善的手，留恋地仰头看着闻善。

姜不复是金丹巅峰，越过闻善这个小筑基杀一只尚未化形的小妖轻而易举。

姜不复蹙眉看着闻善，那眼神就像看着个胡闹的孩子。

闻善见他笑得开心，自己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总算不全是糟心的事，还有一件事是好的。

他怕闻师妹会忐忑不安，便直言好让她心安。

“姐姐……”羊崽哭着喊她，却被她又踢了一脚，顿时把他的哭腔都给踢了回去。

“不，我觉得应该给他一个机会。”闻善摇头道。

但如今，羊崽自己逃了出来，还跑到了她的面前，她怎么再忍心让他重新面对死亡？她几乎都要认为这是天意，羊崽就该活着。

闻善终于不负众望地开口道：“师兄，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以后也是！”

羊崽用力点头：“我记住了，姐姐！我绝不吃人，我要做一个好人！”

赵翩翩打坐也不认真，见姜不复和闻善前后脚回来，恨恨地瞪了闻善一眼。

闻善想了想，赶紧跟了上去。

闻善心思不在这里，也没有注意到赵翩翩的敌意，她只是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一直偷偷盯着姜不复，免得他偷跑去杀羊崽。

如今也是，闻师妹只是欠缺一点实际经验，等她这一趟走下来，见得多了，也就不会再抱着那些天真的想法。好在这一趟有他看着，她也吃不了大亏。

休想让她说好话使得他对她的厌烦消失哪怕一点，她就要在妖的事上气他！

羊崽偷偷看了眼姜不复，发现是那个长得最好看也给他最危险感觉的“仙长”，想到闻善刚刚说的话，他吓得赶紧头一埋，紧紧闭上双眼。

闻善：“……？”我都这么顶撞你了你还给我讲睡前故事啊？！

不过在羊崽一事上安心了，姜不复对她的态度却又让她不太确信。

如此可爱的场景看在姜不复眼中，他却毫无感觉，只是平静地说：“闻师妹，你先前已应过我，不会再同情妖。”

闻善见姜不复似乎并没有去追那小妖的计划，便也安了心。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蛇窟里的妖，他也没有非要一个个去找出来全部杀掉啊，只是遇到了，他就不容他们再在他眼前晃。

可他却走了。

羊崽这时候终于探出头来，小声说：“大哥哥你别杀我好不好？我真的不会害人更不会吃人。我只喜欢吃草……”

可他的白色屁股还露在外头，一扭一扭的。

闻善提剑站在姜不复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师兄，我不想他死。”

闻善又想到了傻傻的辰婴，他也跟她强调过，他没吃过人，他就喜欢自己修炼涨修为。她想，辰婴多半没有骗她，所谓妖的本性不一定存在，可能只是姜不复因过去的经历强行赋予妖的罢了。

闻善刚要再劝他快走，就听一道清朗声音道：“闻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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