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颔首，温家恩怨分明，他们虽不喜柴翡，可柴季颖是妙妙的朋友，若是为难柴季颖，也是让妙妙难堪。

杨氏笑道：“六小姐来了，妙妙正在紫藤苑等你，你去吧。”

柴季颖（微笑受意，临走前不经意朝江五郎那瞥了一眼，江五郎正专注与杨氏说话，柴季颖脸上的笑意有一瞬凝滞。

最近国公府的客人多，妙妙厌烦，在紫藤架下乘凉躲清闲，她将牡丹团扇搭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摇椅。

忽然团扇被移开，一缕阳光透过紫藤闪到了妙妙脸上，妙妙皱皱眉，睁开眼。

柴季颖一直知道妙妙的美貌无人可比，可看了这么多年，她已经有些习惯，可在妙妙睁开眼的那一瞬，她还是愣怔了。

妙妙见她盯着自己发呆，拿过团扇抵在额角遮去那一缕阳光，问道：“怎么了？”

柴季颖回神笑了笑，在她身旁坐下："没什么。"

只是感叹老天何其不公，偏生什么好处，都让妙妙得了去。

想到此，柴季颖不免道："你退婚的事传开了。"

她眼见着妙妙抿了下唇，眉眼间不痛快，柴季颖觉得，老天爷或许还是有点公平的。

“你也不必伤心难过，你该退婚的，大将军对你三心二意，为了子姜罚你去思过。”她故意挑拣着妙妙不爱听的话，直白说着。

妙妙继续摇着摇椅，手腕轻挠拂动，有丝丝微风从团扇下扇出，她沉默不语，妙妙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不愿把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往坏处想。

柴季颖道：“不过，你虽退了婚，可也不能为了赌气，随意找个郎君。”

妙妙疑惑地看向她，柴季颖慢条斯理道："来时我看到江五郎了额，他跟着江夫人来拜访。"

妙妙恍然：“那个江五郎啊。”

柴季颖点头，随手捏起一颗葡萄：“江家是金陵贵族之首，江五郎今年也入了仕，也算得上前途无量了，可与大将军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的。"

妙妙听着她说，有些奇怪，刚刚她还在说司厉行不好，这会又说他好，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

妙妙“哦”了一声，咬了一颗葡萄道：“他应该是冲着我姐姐来的，听说他前几年见过我姐姐一面，至今难忘。”

柴季颖有一瞬脸色僵硬，迟钝道：“是为了……你姐姐？”

“怎么了？”

柴季颖扯了下嘴角笑道：“可是你姐姐和离了呀……”

妙妙忽然坐了起来，扔了团扇冷笑道：“我姐姐和离是因为什么，你清楚吧？”

柴季颖面色浮上尬色，亲昵地推了她一下："是我失言了，你还真同我生气？"

妙妙不语，柴季颖立即转移了话题：“那今年的’血流成河’你参加吗？”

血流成河是大周开国以来的皇室赛事，建国之时，损兵折将众多，□□为了培养决胜干里的大将军，设置了模拟战场，后来经过一代一代的帝王，在治世之下，这种残酷拟真的战场逐渐演变成皇室的娱乐赛事，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男女皆可参与，妙妙先前年纪小，只能干看着，今年她已经十六了，可以参赛了。

“自然要参加的！”妙妙雀跃道，又问，“对了，今年的折桂奖品是什么？”

柴季颖摇摇头：“不知道，很是神秘，至今都没有消息。”

★★

血流成河的战场建在距离京城西南方十里外的逍遥山下，逍遥山当年凭借着天然的地理优势炸出来的地坑，绵延百里，被□□选中做了模拟战场，又斥巨资建了山脉关隘之类，随处可见的模拟炮火，据说当年也是真实的可怕。

后来作为娱乐后，只是又多建了好多躲避之处，为了贵族观看方便，高祖还特意在逍遥山腰开辟了连绵的观赏台，又在地坑四处建了高耸的哨台，方便兵士随时报告战况。

原本一开始的战局是百人一组，后来变成五十人一组，十人一组，到了今日，变成了五人一组，分成了十组。

本来单纯的一场娱乐赛，现在也无意间变成了郎君公子间的秀优越场合，尤其在会有贵族干金加入的情况下。

一般很少，几乎没有。

但是今年例外。

尤其跳脱的几位干金都长大了。

妙妙看了看程可意，意料之内，程可意也抱着胸冲她挑衅一笑："咱俩可别分在一组。"

一众皇亲贵族坐在观赏台上，兴致勃勃看着今年新加入的几位贵女，连周帝那沉稳的眸色中也露出几抹兴味，偏头看向身旁的程裳，她端着茶盏细细喝着，似乎不太在意的模样。

周帝拧了下眉，高贵妃剥了一颗葡萄递过来，周帝就着高贵妃的手咬住，唇瓣擦过了高贵妃的手指，惹得高贵妃一阵脸红娇嗔。

程裳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眼尾偏移，垂下眸去，握紧了茶盏只当不见。

这一幕自然只有他们三人知晓。

那边景岚整着袖口朝妙妙走来：“怎么样，一会跟我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