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叶冷淘

“那匹马,是因为误食了一种名为罂粟的植物,才突然发狂无法控制。”

怕江杳杳不知道这种植物,复又解释道:“这种植物的花朵形似虞美人,最初是由拂霖国传入的,作为药物用于镇痛解痢。但副作用也很大,一经服用便会上瘾,难以戒断,并且产生幻觉。”

“但因其致幻性能使人产生短暂的极致欢愉,便有人为了所谓的飘飘欲仙之感而服用,可一旦停用,生不如死。若服用过量,轻则发狂,重则暴毙。”

江杳杳陷入沉默。罂粟的危害,作为现代人的她,再清楚不过。

“因罂粟危害极大,先帝之时便已下令严禁。当时此物在中原水土上无法种植,价格高昂,寻常人轻易不可得,传播范围并不广,禁令下后便销声匿迹了。”裴敬之眉头紧锁,沉声道,“可这次出现的罂粟似乎被人为改良过,竟能在中原生长。”

“人为改良,定有幕后之人推动。”

“此人指使未登记在册的胡人和部分流民散播罂粟种,引诱农人种植,自己则藏在幕后,我怀疑这些人早已被灭口。罂粟已在长安有所传播,”裴敬之看向江杳杳,“而秦漳就是一大线索。”

根据裴敬之所说,江杳杳见到的那名女子,是平成侯之女傅嫣。

她与秦漳在平成侯的寿宴上相遇,具体情形不得而知,只知两人短短几日便极为亲密,只是秦漳到底顾忌着自己有婚约在身,还是有所遮掩。

傅嫣之母原是江南巨贾的独女,嫁给平成侯时的嫁妆里,有长安城里最大的几间香料铺子,如今都交给傅嫣在打理。

江杳杳心道,怪不得她身上的香味那么浓烈。

“秦漳便是罂粟的买家之一。”裴敬之喝完杯中的荷叶茶,指节轻轻扣了扣杯沿,“而秦漳这段时日最常去的,便是傅嫣的那几间香料铺子。”

“您是怀疑……”江杳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傅嫣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令人不得不生疑。况且,香料铺中多的是各种干花籽料,若是混于其中,也难以察觉。”

正在这时,屋门被敲响,程伯端着两只碗走进来。两人刚好说完一段,便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