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好想知道帅爷爷长什么样哦。
她努力地抬头想看,但她使不上力。
“你确定她是复生者?”
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冉绮头皮一麻。
她深切地体会到了,里描写的宛若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
真的是让她脑袋都嗡了一下,
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伸过来,抬起她的下颌。
她得以看到刚刚没看全的面容——鼻梁高挺,眉眼深邃,眼瞳是冷感的灰蓝,面部轮廓流畅锋锐,显得他淡漠且具有十足的压迫感,仿佛天生就是上位者。
好年轻,不是老爷爷。
冉绮有些惊讶,后知后觉意识到是自己刚刚听错了。
她颌上滴下水来,打湿了他指·尖的手套。
手指顿了下,他缓缓沿着她的下颚线轻抚。
水迹在他白手套上扩大,他的指腹隔着白布,从她的下巴抚到她的耳下,捏了捏她的耳垂。
柔软,温暖。
霍辞眸色深暗了一分。
冉绮禁不住颤栗了下,身躯紧绷。
她看不出他有任何异样的情绪,好像只是在打量一件物品。
“确定。她是我们刚从池里捞出来的,池子中只有尸体,不可能有活物。”研究员信誓旦旦地保证。
霍辞的手上移,四指覆住了她的侧脸,拇指落在她脸上,抚动到她唇边,按住了她的嘴唇,或重或轻地揉。
微湿的手套拨开她的唇,探进她嘴里,抵在了她牙齿上,好像要撬开她的牙关。
冉绮牙齿紧咬,不让他进来,困惑至极:
他是在挑狗吗?看看狗的牙口好不好?
他突然道:“想问什么?”
他的嗓音仿佛天生自带蛊惑。
冉绮神智还未清醒,开口:“你干……”
她只吐出两个字,那根戴着手套的拇指就侵入到了她口中,在她舌上碾了两下。
冉绮:……可恶,算你有心机。
他很快收回手,漫不经心地转身,杵着拐杖缓步往外走:“她的体温恢复得很快,我要亲自观察。”
研究员应是。
冉绮明白过来,他是把她当刚刚复活的人,在检查她的身体?
冉绮悻悻然。
用迟钝的大脑简单思考过后,决定假装复生人。
这位霍爷看起来很厉害捏。
她要是能和他打好关系,不仅从地下移民到地上是分分钟的事,没准儿还接触到各种高科技。
他需要什么呢?
搞研究?
那她可以从衣柜或手持里,找些高科技的东西跟他交易。
完美。
冉绮找了个舒服的姿态躺平,一点也不挣扎地被研究员们送进一个笼子里,装上货车。
这笼子制作精美,形状酷似鸟笼。
空间极大,冉绮在里面打滚都行。
她适应良好,混沌的意识也撑到了极限,干脆用了张外出证明保证自身安全,在笼里睡下。
五小时后,货车驶入城市中最高的楼。
鸟笼被从货车里抬出来,用电梯直送入这栋楼的最高层。被按照吩咐,放在了落地窗前。
窗外是整座城市绚
烂的夜景。
窗内是娇小白皙的姑娘,像只湿漉漉的小猫,睡在精致的鸟笼内。
霍辞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西装外套被随意地扔在一旁。
他领带松散开来,衬衫扣被解开两颗,袖子捋到手肘处,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小臂,正端着杯酒。
打发走送鸟笼来的人,研究员将复生人注意手册交给霍辞。
霍辞看都没看,随手将手册丢在一旁,目光幽深地望着窗户方向,手腕轻动,无意地晃着手中的酒。
冰块在酒杯中碰撞,发出清脆而又暗沉的声音。
研究员迟疑了几秒,提醒道:“霍爷,复生人一个月内不能晒太阳,还是把她放在……”
霍辞抬起一根手指抵住唇,面容缓缓转向研究员。
还是那张好看而又令人畏惧的脸。
可他的眼神不复先前冰冷,充斥着放肆不羁,仿佛变了个人。
不对,就是变了个人。
这个叫霍慈。
这是他们研究所能接触到霍辞的人,才知道的事——霍辞是双重人格。
但霍辞的父母认为,他们的孩子身体里有两个灵魂,并为另一个孩子取名为霍慈。
霍辞父母不希望另一个孩子被禁锢在霍辞的身体里。
他们想要把另一个灵魂解救出来,所以他们需要打造出另一具身体。
研究所就是因此而创立的。
他们研究复生人,最终目的,是要造出一个让霍慈满意的身体。
霍慈虽然名字带慈,可这个慈,和他的性格半点不沾边。
他只是静静地含笑注视着研究员,研究员便感浑身发寒。
“鸟笼就要放在窗边观赏,很好看,不是吗?”
霍慈用和朋友闲聊般的语气同研究员说话。
研究员止不住打起寒颤,结结巴巴应是,“研究所还,还有,事,我……”
“滚吧。”霍慈语气听上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研究员慌忙跑走。
偌大的房子里安静下来。
霍慈端着酒走到鸟笼边。
冉绮睡在鸟笼中央,他碰不到她。
他眉眼间生出股戾气,对睡着的冉绮自言自语:“霍辞好坏啊,把你护在鸟笼里,不想让我碰到你。”
“不过,我怎么会碰不到你呢?”
霍慈随手把酒扔掉一边,酒杯摔碎,酒溅在他手上。
湿漉漉的手从鸟笼的缝隙里伸进去。
鸟笼上的金属树叶纹路,并不像它们看上去的那样精美无害,锋利地在他白皙手臂上划出一条条血痕。
暗色物质从树叶上散发出来,顺着伤痕渗入他体内。
霍慈头脑昏沉,偏执地就这样把手伸着。
血滴在鸟笼里雪白的绒毯上。
一条透明的触手倏然从他腰后生长出来,猛地伸进鸟笼里,缠住冉绮的腰,将她拖拽到鸟笼边。
刚好,让她的脸贴上他等待已久的手。
他轻抚着她柔软的面颊,还在流血的手在她半张脸上留下斑驳的血印。痕迹自上而下,延伸到她唇边。
冷白的手指拨开她的唇,化作一根透明的触须,直伸进她的喉咙里去。
冉绮感到强烈的异物感,猝然睁大眼睛,就见一张笑盈盈的脸隔着金质的笼子俯视着她。
她下意识咬紧牙关,就感到有东西被她轻易咬断,带着辛辣的酒味,顺着她的喉咙滑进她身体里。
冉绮呛咳了几声,惊悚地坐起来,顾不上笼边这个莫名其妙的神经病,趴在地上不断地呕,想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
那东西冰凉,细长,在她身体里动!
霍慈全然不在意被她咬断了手指,或者说,这是他刻意要断的。
他用断指的手抬起她的下巴,弄得她下巴上全是血。
霍慈逼她看着自己,脸上笑意全无,阴戾地道:“你身上有亡魂的味道,你知道怎样和亡魂接触,对吧?”
“想把我的手指吐出来吗?”
“帮我杀了霍辞。”
这是他的身体,他绝不允许有人和他共享。
他知道,霍辞也和他一样。
所以把她带回来,关在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