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猜想过,那会
不会是说秦望和邪祟。
现在看来他俩的关系和陌生人没差,那宅子应当属于竺殿村又一双胎家庭。
冉绮接着问道:“竺殿村的竺婆,你知道吗?就是你会给她指示的那个老婆婆。”
秦望:“不知。我没有特意给谁指示,全看他们自己能否领会。”
原来如此。
冉绮有一点点小失望。
原以为接触秦望能了解很多事,现在看来事全在邪祟身上。
那她岂不是应该去接触邪祟?
她思索着,一堆调侃弹幕里,两条语焉不详的弹幕引起她的注意:
【双胎!我突然想起,上场游戏,差不多……嗯……】
【啊啊啊我懂前面姐妹的意思,绮宝看我!上场游戏,他就是他,他们都是他,那这场游戏,如果他是他,他们也有可能都是他!】
冉绮琢磨了好一会儿,像做数学题一样艰难地去理解弹幕:你的意思是,上场游戏,江先生有两个?
弹幕:
【算是又不算是,差不多这个意思】
冉绮:!!!
所以秦望如果是江先生,邪祟也有可能是江先生?
冉绮睁大眼睛盯着秦望,大脑被锤子砸了下似的发懵。
这么离奇的吗?
弹幕:
【突然想起小怪物确实很黏绮宝,并且还扮演了叶……,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其实叶也是他?小怪物就是他?所以小怪物才知道过去?】
【可小怪物如果真是,怎么不明说?这个猜测太离谱了】
冉绮:我恨屏蔽。
弹幕因屏蔽全在做谜语人,说的她大致懂了,就是每一条都要思考很久。
大脑持续运转,她感到疲惫,揉揉眉心,打算先消化一下今天的这些信息,明天再问其他,“我困了,想睡觉。”
这么说,秦望就知道他该走了吧。
她等待着。
秦望静坐良久,见她真的没有要再说话的意思,神色不虞地离开。
神是不用睡觉的。
秦望走到院中,仰头看夜空中一轮清月,听见身后的关门声,还有冉绮爬上床倒头就睡的声音。
他散步到前院,眉宇间有化不开的烦躁。
她说是想打听他的事。
可她打听的他,还没有邪祟多。
胸腔里升腾起诡异的酸涩,这酸涩叫嚣着,使他心里不断冒出贬低邪祟的恶毒言辞。
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让他更加混乱发闷。
他就算从没有过这样的情绪,看的人多了也知道:
——他嫉妒了。
仅仅是因为她想了解邪祟胜过了解他。
秦望站立院中许久。
冉绮在屋内,很快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东西从她喉管里往上爬。像是头发丝在喉咙里拉扯,令她想呕。
可她昏沉得厉害,眼皮都抬不起来。只能微张着口,舌在口腔里舔动,试图把那根头发丝舔出来。
她嘴唇舔得湿红,在冷月下泛着盈润的光泽。一根黑色丝线缓缓从她口中逸出,压着红唇在外抽动,黑与红的对比,分外明显。
前院的秦望倏然从烦闷中回过神,朝冉绮所住方向望了眼。
他隐隐感到了什么。
但那东西就像被迷雾笼罩,叫他无法看真切。
秦望心神不宁,抬步往冉绮的住房走。
走至门口,推开门远远看她一眼,见她在床上睡得安详,稍稍安下心来。
他该离开了。
可脚步停驻在她门前,目光留恋在她
的身上,他很难抽离。
不想抽离。
他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她。
而冉绮躺在床上,侧头盯着他,用眼神在向他求救。
那根黑色丝线逸出来后,冉绮惊觉——那是不是那只人皮手伸进她嘴里时留下的?
睁开眼想要跑去找秦望,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
那黑丝被一只无形的手编制着,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一点一点将她吞噬包裹。
她挣扎不能,看到秦望过来,惊喜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就发现秦望站在那儿不过来。
她悚然地意识到——他看不到她的困境。
邪祟在秦望救她时,真的对秦望下过手,导致秦望现在看到了幻象。
她闭上眼,认命了。
反正邪祟对她没有恶意。
大不了——他想亲就让他亲亲嘛。
冉绮脑海里浮现出被抬着的邪祟的模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默默祈祷:希望那只小怪物这次也用叶怀宁的脸。
不是她只看脸,她实在是对那扭曲的模样下不去口啊!
她感觉自己身体在下沉,意识逐渐模糊。
模糊到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在何处。
她走在一条村间小路上,记不清自己为何在这里了。
冉绮努力回想,眼前世界慢慢清晰。
当彻底看清身处的村庄时,她终于想起来了!
——对了,她来到了一个叫竺殿村的地方,她现在正要和她的男友一起回家。
不过,我来这里做什么来着?
我男友呢?
冉绮环顾四周,看到一人从林中走出来。
他身形高大,容貌精致但不女气,穿着黑色金边的衬衫,手中拿着一朵幽蓝的花。
冉绮眼眸一亮,笑着对他挥手:“钦苍,你去哪儿了?”
眼前弹幕:
【我靠!我靠!我靠!】
【这】
【完蛋,绮宝了】
冉绮疑惑:你们在说什么,怎么全被屏蔽了?
问完,她又感到奇怪:我怎么会对眼前飘过字这件事这么适应?
未等得到没被屏蔽的答复,钦苍带着一朵蓝色小花走到她面前,弯腰将花别在她发上。
他漂亮的脸陡然离她很近,近到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冉绮闻到一股木质淡香,香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古怪气味。
是血腥味。
她拉着他的手,担心道:“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