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遣欲知道她想做什么,无非是磨着他同意她和他一起进入战场。

他手臂往后捏捏她的脸，应声说好，叫她起来。

冉绮笑嘻嘻地直起身,等江遣欲去拿衣服过来。

仇海臣是个很细致的人,得到江遣欲回来的消息后，就提前让人准备好了生活物品。

浴室里洗浴用品一应俱全。

衣柜里一边摆放的是江遣欲曾经的衣服，一边是新衣服，随江遣欲想穿哪件。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江遣欲会带着冉绮一起出现。

仇海臣没准备冉绮的衣服，江遣欲便拿了两件他自己的浴袍过来。

白瓷浴缸里水波荡漾,满得快要溢出来。

雾气氤氲,吸进肺腑的空气都带上了热度。

关了水龙头，水声不再。

浴室内变得很安静。

明明是冉绮自己提议一起洗澡,但在这安静里，她脸上生出烫意,慢吞吞开始脱衣服。

江遣欲站在她面前,与她半臂距离，直白地凝视着她,解开了领口第一颗金属扣。

他没有碰到她,可解扣的动作却好似在她面前撩起了一许带着他气息的风,直钻入她身体里。

她盯着江遣欲,手指在自己的衣服扣子上捻着，眼睛笑成弯月牙,嗓音也变得憨软，“对了,你说要跟我说w364的事的。”

她看着他解扣的手。

如玉竹的手指,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润。指甲是淡粉色的,形状长而漂亮,剪得很干净。

手骨与骨节看着就比女孩子要硬，一点都不显女气，是男性的好看。

这样的手，看着慢条斯理，实则速度比她快很多倍，将扣紧的金属扣一粒粒解开至腰腹下。

军装制服外套敞开，胸前的徽章晃动着发出细微声响，露出外套里合身的衬衫。衬衫比外套薄得多，隐隐显出他身体肌肉的轮廓。

冉绮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胸膛，他肌肉便紧绷起来。

她抬抬眼对他笑。

江遣欲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一边，突然来解她半天都没解开的外套扣子。

冉绮嬉闹着护住自己，“我自己解。”

但完全没有要自己解的意思。

她坐在浴缸边东歪西倒的，江遣欲一手控着她的肩膀将她扶正，一手解她外套，“听不听w364的事？”

“听。”冉绮乖巧地坐好听讲。

“w364曾是一颗比寰星更为先进强大的星球。寰星与w364位于不同星系，各自作为星系中心，掌控着星系中的资源。”

说到中心和资源，他的手指解开她衣上第三颗扣子，指腹有意无意地在扣子上划了下。扣下的身体感受到那一小点的按压，冉绮喉间短促地“嗯”了声，身体瑟缩了下。

他接着解扣子，目光随解开的扣子，专注地移动，“w364由于高速发展，资源消耗得很快，人口也变得稀少，最后由ai统治了星球，打上周围星系的主意。先是进攻了一些小的星系，在寰星出军阻止后，就盯上了寰星。”

于是这位面世界里的两大星系间爆发了战争。

w364使用了他们刚刚构建而成的虚拟战场系统，也就是如今游戏系统的初版。

“他们将系统植入其他世界掠夺能量，供给w364进攻寰星。”

她的扣子被解开到小肚子处，敞开的外套拉出v型的开口，露出里面被衬衫包裹的弧度。

冉绮低头看着，他手指在解扣时，总是搭进外套里，指腹隔着衬衫触碰到她。她道：“他们既然能植入其他世界，为什么对寰星抓着不放？”

“能量的精度，资源的珍贵性，

没有世界比得上寰星。”

江遣欲如讲课般嗓音变得沉缓。

外套完全解开，他手指在她雪白的衬衫上点了点。然后移到她肩头，一边把外套沿着她的手臂褪下，一边道：“为了抵御w364，寰星也快速研制出了对战机器，派人进入w364植入的世界。每切断w364的入侵，就是对w364主脑系统的一次攻击。战场由此从这个世界，转移到了其他世界。”

这期间牺牲了很多寰星人。

但也大家为了和平，前赴后继。

冉绮体会到了，那时候自己和上将不能在一起的心情。

她身体前倾，抱住江遣欲的腰，脸贴在他腹上。

江遣欲把她的外套放到一边，开始解他自己的衬衫扣，“w364的主脑不毁，战争就不会停。w364的主脑意识到这点，为防止寰星的直接袭击，将自己转移到了一个未知世界，我们探寻了很多世界都找不到它。”

“但是，你在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就发现了它。”

江遣欲解扣的动作停住，感到冉绮抱自己的手臂收紧。

她把脸埋在他腹部，闷声含笑自夸道：“我真厉害。”

“是，你很厉害。”

在所有人不可避免地陷入战争带来的负面情绪的时候。

只有你，永远明媚灿烂。

冉绮问道：“那我是怎么发现它的，又是怎么……死掉的呢？”

江遣欲的手掌放在她后发上轻抚：“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

她的队员没能将战场画面带回来。

当他亲自带队去击杀主脑时，在w364主脑里看到的，也只是被销毁得只剩她死亡片段的影像。

冉绮拖长声音“啊”了声，控诉道：“这个主脑也太坏了吧。”

“是啊。”江遣欲扯了下嘴角，眸光变得幽远黯淡。

它故意留下那段影像，在自爆却没能伤到他后，用最后的能量进行脑识入侵，抹灭她一切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它对他的最后一击。

它成功了。

这一击折磨他至今。

不是因为它有多厉害。

而是它发现了冉绮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想：如果，他再对她心狠一点，残忍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再喜欢他。

是不是，他的感情就不会被发现。

冉绮看着他失神的模样，抬起手去解他解开到胸膛的衬衫扣子，“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想，我觉得很开心。”

“嗯？”

“我隐约记得，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在一厢情愿，只有我自己确定，上将也是喜欢我的。”

冉绮语气调皮，“原来这世上，还有另一个存在知道上将喜欢我。可惜它太坏了。”

她知道江遣欲的心结。

可她认为，主脑对她的残忍，并不全是因为江遣欲。

更是因为，她是发现主脑的人。

它不是人，是一团ai形成的能量。

哪怕它弱小成蜉蝣，只要它还有能力吸收能量，它永远不灭，永远可以重创w364。

要不是她，主脑可以通过消耗战，将寰星所有人耗死。

主脑仇恨毁灭它的江遣欲，更仇恨发现它的她吧。

冉绮将江遣欲地扣子解到腹部，露出他上腹的肌肉线条，叹道：“这么看来，我比上将你更重要。所以这次游戏，我还是得去。没有我，你们发现不了它怎么办？”

话题又被她扯回进入战场上，江遣欲被她逗笑，拿开她在他腹部作乱的手，一手解自己的衣扣，一手去解她的。

冉绮

双手撑在浴缸上，身体微向后仰让他解，舒展出的起伏将白色衬衫绷紧。

浴室里的雾气越发浓，如入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