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想撬开顾幼仪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成色的泔水。
宇文珩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什么?
你说顾幼仪不是犯蠢,她只是对自己用情太深,不愿舍弃他这个原配丈夫?
想要跟自己共患难?
宇文珩就呵呵了。
他不傻,更不瞎,哪里会看不出顾幼仪那极力掩藏都掩藏不住的痴心妄想?
她看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这个丈夫,而是他宇文珩所能带给她的荣华富贵。
虽然不知道顾幼仪为何会这么的执着,仿佛认定他能成为一代雄主。
但,宇文珩非常确定,顾幼仪根本不爱他,她爱的是他的身份、他的未来。
这样又蠢、又几乎没有利用价值的妻子,却仿佛一块牛皮糖,死死粘着自己,怎么都甩不掉。
若不是不想再多一个顾氏这样的仇敌,至少在目前而言,宇文珩不想再树敌,他都要忍不住杀掉顾幼仪了。
“……算了,先带着吧。”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结发妻子。”
“我大败而逃,躲在西北边城苟活,她却还不顾一切的追来,足见‘情深义重’。”
“现在正是收拢人心、稳定军心的时候,我不能背负杀害发妻的罪名。”
“还有顾卿……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居然弄出了‘天雷’!”
战后的宇文珩,似乎患上了PTSD。
至少一提到顾卿,宇文珩就会下意识的想到江上的狂轰滥炸、血肉横飞。
太恐怖了。
宇文珩完全有理由怀疑,顾卿这个女人,应该不止这些手段。
她还有更多、更厉害的杀手锏。
宇文珩不想,至少是最近几年内,他不想跟顾卿为敌。
顾幼仪被顾家舍弃,似乎成了家族弃子。
但,外人若是欺辱一个试试?
这不是把现成的“开仗借口”拱手让给对手?
宇文珩不做蠢事!
所以,他留下了顾幼仪,并带着她一起逃到了边城。
随后的事实证明,宇文珩似乎做了个明智之选。
这不,顾幼仪又利用她的“先知”,跑来为宇文珩出谋划策了。
“谁?步六狐信?”
宇文珩听到这么一个有些陌生的名字,本能的怔愣着。
他努力去想,他所熟悉的权贵圈子里,可有这个人。
步六狐氏,在北朝属于著姓,乃八大姓之一。
但,不是所有姓步六狐的都是贵族。
至少在宇文珩所认识的步六狐氏中,并没有一个叫“信”的人。
“对!就是步六狐信。”
顾幼仪坚定的点头。
如果不是拼命的去回忆,她也想不起来还有这号人物。
倒不是他不够厉害,而是他太短命。
他如同烟花一般,璀璨,却一闪而过。
死的太早,都没有熬到天下一统,所以顾卿和宇文珩大封功臣的时候,只给了他一个开国县男的追封。
不是世袭罔替,也没有丹书铁券,顾幼仪呢,上辈子也只是个被困在内宅,对外面世界一知半解的妇人。
能够被她记住的人,大多都是非常显赫的大人物。
而似步六狐信这样英年早逝的人才,她只是曾经听家里人偶尔提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