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再开会时，大家都不怎么吭声，俞敏亦更是全程黑面。姜语晞并不是感觉不到大家的情绪，但眼下并不适合逐个安抚。

言蒻的积极配合和全力以赴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扎眼，别说其他同事，就连苏嘉心里都有了疑惑。

散会以后，言蒻一直目送姜语晞离开会议室，拧眉想要替她解忧都忘了起身。直到桌面被人敲了几下，她才回过神。

周围早就空无一人，唯有苏嘉斜靠在桌沿，似笑非笑望着她。

言蒻忙乱收拾东西，打算出去，却被苏嘉叫住：“先到我办公室来。”

本以为苏嘉叫她来是为了商量下一阶段的竞赛怎么做，可苏嘉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面。

“言蒻，能和我说说你对姜总监的想法吗？”

言蒻一惊，眼神里突然冒出防备之意。虽然很浅很细微，但还是被苏嘉捕捉到。

苏嘉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你最近变化太明显，尤其是对姜总监的态度……”她顿了片刻，显然是在斟酌措辞，“变得不太像你了。”

言蒻不免紧张，生怕被看出来和姜语晞的关系。

她勉强扯了个笑，和平时相比实在过于生硬：“哪里不像了？”

苏嘉回忆了这段时间默默观察到的，以及偶尔在茶水间或是楼道里听到其他人私下的议论，几乎都指向一个事实：言蒻对姜语晞的关注和在意超过所有人，而且还一反常态主动迎合，有讨好嫌疑。

言蒻巴结新上司，这种话从李喃嘴里说出来不奇怪。但苏嘉无论如何说不出这样的话来，尤其是当着言蒻的面。

可言蒻的的确确跟过去不一样，她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你很想让姜总监开心。”

苏嘉语气淡淡的，却又说得十分笃定。

言蒻低头抿了抿唇，重又抬起头：“她是我们的新领导，总不能带着情绪和她搞对抗，然后大家一起抱着死吧。她也是真心想让团队变好才搞竞赛的，我不懂大家为什么要抵触。”

苏嘉手里转着笔。再关系简单的职场里也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显然言蒻还处于悬浮状态，并没有真正看清现状。

哪怕上次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暗示过，但言蒻没有抓到重点。

“主心骨要真正完成移交，并不是发几个邮件通知又或者搞几次竞赛就能成功的。她想要真正凝聚人心，就得拿出实际的东西。”

言蒻疑惑：“例如？”

苏嘉的笔轻戳桌面：“例如新的项目，或者新的人力预算。总而言之，要让大家多赚钱，这才是真正的好领导。”

“就不能有点儿梦想吗？”

苏嘉自嘲摇了摇头：“许哥一直有梦想，你觉得结局怎样？”

言蒻撇嘴：“惨淡。”

说到许哥，言蒻又想起了之前苏嘉的话：“嘉姐，真要让许哥提前走才有转机吗？”

苏嘉无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