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问题你还没忘呢?”殷时宁有点无奈,“是,我是梁老头捡回来的,以前不是这里的人。不过,过去来自哪里我不记得了,既然梁老头收留了我,让我跟他学医术,那荔南村就是我的家。”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跟书里那个殷家有关系,想必原主也不会很喜欢那些“家人。”
阿理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撒谎。”
“……”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信也没关系。”殷时宁面不改色地往四周看,假装在辨认方向,“你走错路了。”
进山的主要道路上有灯火,他们得尽量避开,又不好离得太远,不然殷时宁辨认不出该往哪里走。
就走得慢了些,不过,阿理的腿脚灵便,再怎么慢也比殷时宁自行上山时快多了。
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那间破庙。
当天捡到他的情形,殷时宁早已跟他说过。他指着那面完整的墙给阿理看:“你看,这里本该有个大洞的。”
阿理走过去,垂眸摸着那面墙。
墙上有蛛网,还有粘连的灰尘,不是新修的;而且这地方……他四处看了看,完全没有印象。
殷时宁在他怀里挣了挣:“都到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不冷?”阿理看他一眼。
“……既知道我会冷,刚刚为什么不帮我拿件外衫?”殷时宁颇为无语,“松手啊,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阿理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看完门前的区域,迈步走了进去。破庙主殿的屋顶破了一半,倒是能借月光把内里设施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有不少干草,但仍然没有任何线索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于是他又往偏殿走。
殷时宁头脸被迫埋在人肩上,整个背都在风中吹,偏偏对方的两只手是滚烫的,一只掐着他后颈,一只按在腰上,都是带那么点隐私的、不希望别人碰的部位,哪哪都别扭,哪哪都不舒服。
他见人无动于衷,只好使出了杀手锏:“但你……身上有味道啊!”
阿理动作一顿。
他低下头,跟殷时宁对视,好像没听懂:“味道?”
“是啊,你算算你几日未沐浴了?”殷时宁掰着指头给他数,“从我捡你回来到现在,也有六七天了吧?再下去要夏天了,这几天虽说不算太热,但连我干活的时候都会出一点薄汗,何况是你?再说你那些伤口还有血腥味呢,你不会以为自己很好闻吧?”
阿理眨了下眼。
若不是这时候没有眼白,他那双眼的形状还挺好看的,眼神或许也很无辜。
“下午的时候本想跟你说,你搞错了一件事。”他答非所问。
“嗯?”
“我确实不想让那大娘靠近我,但却并非因为我害怕她。”阿理说得慢条斯理,“我只是担心,我会失手杀了她。”
“……”
“你的担忧没有错,或许我从前的确是很危险的武者,任何靠近我的人,都会被我杀掉。”他放在殷时宁后颈的那只手慢慢挪到了脖颈前方,作势要掐,“我现在很努力在克制,所以啊,我建议你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
殷时宁像是被吓住,眼睛瞪得有点圆。
阿理似乎满意,用那只手的指腹蹭了下他的脸,低声说:“你说的那片林子在哪儿?我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