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其实不想踏入客栈一般。
陆景策站在走廊上凝望良久,直到站得浑身发凉,才默默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谢至清回到苍雪山之后先给师兄孟修送去几斤之前得的今年的新茶苍山雪绿。苍山雪绿这种茶算不上名贵,但是孟修喜欢,他便留意着,时不时送一些出去聊表心意,就当做还了今日孟修替他探听的人情。
他想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修炼天赋不够,不得不加上一些手腕和计谋才能成事。
不过谢至清也未能想到,关于陆景策的事情竟然能如此顺利。
他从山下客栈回来的第三日,掌门亲传弟子谢舒扬便亲自过来寻人。
彼时谢至清正在内室慢悠悠的喝茶,外边纷纷扬扬下着大雪,屋里火炉正旺,暖意融融。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吃热气腾腾的火锅,然后躺在床上,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
谢至清怔忪的望着窗外,忽而门口传来轻响,一回头便看到不请自来的客人——他同父异母的兄长谢舒扬。
谢舒扬是金尊玉贵的嫡少爷,自幼在谢家锦衣玉食,千娇万宠的长大。他天赋极佳,整个修仙界都难得,更是早早定下了下任家主之位。为表重视,行冠礼的那年生日,单单一个生日宴比旁人家里嫁娶的十里红妆还要盛大。
而他谢至清,只是个不为人道的野种,永远不能得见天日。
谢至清不知道谢舒扬为何而来,他和这位兄长向来也不对付,所以面上惊讶一瞬,并未开口说话。
“你倒是好本事。”谢舒扬语气冷冽,站在内室门口,连踏进一步都不肯,仿佛嫌弃脏了他的鞋。
明明是位清冷尊贵的青年仙君,剑眉星目,身材修长,举手投足都带着端正文雅的气质,可是见了谢至清就全然变了态度。
“你什么意思?”谢至清眉头轻蹙,不明白面前的人到底在说什么,他确实不是个安生安分的人,可这几日他也没折腾什么事情。
他没做过的,可不领这么个罪名。
“明知故问。”谢舒扬冷声道,“整日都是那些狐媚手段,不如沉下心来把力气用在修炼上!”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高高在上,让谢至清更加不明白谢舒扬到底过来犯什么病。
但是他素日最讨厌有人说他狐媚手段,以色惑人,顿时脸色微沉,眼神里多了几分讥讽意味。
“不过是清者见清,淫者见淫。”谢至清嘲讽道。
谢舒扬顷刻变了脸色,一句话含在口中要吐未吐,憋得面色发黑。最后停顿良久才恨恨道:“掌门师尊要见你,还不快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