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chapter 22

下午四点,几名穿着帝丹高中校服的学生结伴穿过马路,周五总是要比周一到周四放学更早。

他们找了一条无人问津的小路,踩着杂物和垃圾堆嘻嘻哈哈的往家的方向走。

这条小路位于多栋老旧的公寓楼之间,多半是挖出来放置空调机箱、电线以及下水道的,有些垃圾和废弃品也会堆积在这样的小道之中。

小道连接着的个个出口通向了米花町的各个地方。

铃木园子的声音回荡在小巷中。

“...然后那个家伙就向我邮了他穿夏威夷草裙的照片,真的超搞笑诶!”

几名男生勾肩搭背的发出夸张的笑声,他们被铃木园子的话逗乐。

铃木园子是个很有意思的女生,她的经历也同样有意思。

就连毛利兰也被铃木园子的话逗得忍不住发出两声笑来。

新一会觉得好笑吗?

毛利兰的余光下意识的看向跟在他们身后,安安静静不发一言的竹马——

穿着蓝色学院制服的工藤新一低着头,他眉头微皱,左手握拳抵在唇下,蓝眸里满是思绪,这是他思考时向来会露出的表情。

工藤新一正在认真思考,没有半点受到毛利兰和铃木园子等人对话的影响,所以表情也没有任何

...新一他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也没有听他们的对话。

他一定又在想案件相关的事儿了。毛利兰有些无奈的想。

注意到闺蜜的眼神,向来受不得闺蜜受委屈的铃木园子两步跳到工藤新一身边。

“工藤大侦探,你又在想些什么?”

听到声音。

工藤新一没来得及思考对方是谁,他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思考说出来:“我在想最近那起密室分尸案,如果房间里没有任何机关的话是不可能做到分尸的,除非是将尸体提前分解丢进了密室里。”

“是从什么地方运进去的,还是说用了什么机——”工藤新一的话音猛地止住。

工藤新一突然反应过来他并非处在自己的‘思维殿堂’,而是在和同学一起回家的路上。

工藤新一抬头,与几双凝视着他的眼睛对上,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工藤新一老实道歉。

“我说你啊大侦探,稍微也多关注一下周围吧,像你这样走路还不认真的,很容易被人从背后敲闷棍啊。”园子毫不客气地说。

“就你这样还怎么保护兰?你知道最近米花町不太平吧?”

“...园子,你不要这样说新一。”毛利兰无奈地劝说。

工藤新一低下头,看似认真检讨,实则在心中腹诽。

真是的,铃木园子的话是这么说,但是他的青梅毛利兰可是从小就在学空手道,他根本没有机会保护兰嘛。

“工藤,我们周天有个试胆大会的活动,两两一组,你要来吗?”铃木园子问,她不等工藤新一回复,又补充道:“如果你要来,刚好和兰能组一队。”

“园子——”毛利兰喊道:“我和你组队就可以了。”

毛利兰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陪着铃木园子去参加,她非常清楚自家竹马的周末有多忙碌,工藤新一要忙着在米花町各个地方跑案件。

毛利兰喜欢见着工藤新一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时闪亮亮的眼睛。

“怎么样?工藤。你已经很久没有陪过兰了,这周天要不要一起去试胆大会玩?”铃木园子没有听毛利兰的话,她直直的盯着工藤新一。

毛利兰用歉意的眼神看向工藤新一。

不知怎么回事,园子总是认为她和新一是恋人,她和新一是青梅竹马,但

并不是恋人。

毛利兰和工藤新一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超越了性别的性别的,真正的好友。

或许正是因为他们表现得过于亲密,这才让园子误会了两人的关系。

“拜托,铃木园子,你讲讲道理好不好。”工藤新一颇为无奈地说:“难道我周末是去玩了吗?我是在协助警方破案诶。”

“破案破案破案,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没什么啦。”园子不依不饶。

“工藤可是米花町最有名的高中生侦探,倒不是他去找警察破案,而是警察来找他协助破案,他没时间玩也是很正常的嘛,园子你就别为难他了。”一名男同学为工藤新一开脱。

工藤新一向同学投去感激的目光,眼神却在注意到男同学身侧墙壁上的某种痕迹时如同被针扎般猛地收缩了瞳孔。

...那是什么?

灰色斑驳的墙壁上是五指留下的血色印记,留下了这鲜红指印的主人曾很用力的用手指抹过墙壁,鲜红的指印泛着水泽,几滴血珠从掌印处延伸,顺着墙壁滚落,又消失于墙壁间。

是新鲜血迹。

在不久前,或者说一到五分钟之内的时间里,曾有一人经过这里,带着血迹,是受伤了?还是他伤害了别人后留下的痕迹?

血迹的位置偏下,又被杂物覆盖了部分,要不是工藤新一恰好抬头去看同学,又加上他从小被父亲训练观察能力。

恐怕这些血迹很快便会融为这斑驳墙壁苔藓的一部分,再也无人知晓。

无论是哪种这里都变得非常危险,这里非常狭小、杂物很多,适合藏匿尸体和凶器,甚至是凶手。

冷汗从工藤新一的额角划过。

工藤新一感觉到在他目光触及那血迹的同时暗处一股充满寒意的视线也盯上了他,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恶魔已经盯上他。

但只是瞬间,那视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速度快到工藤新一根本找不到这抹视线的来源。

危险。

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

工藤新一环顾四周,斑驳狭小的巷道、堆积着杂物的空间、电线杆、头顶上懒洋洋趴在电线杆上轻蔑的黑猫。

在哪儿?这里什么地方还能藏人?

“新一?”毛利兰的呼唤将工藤新一唤醒。“你不舒服吗?”

猛的回神的工藤新一抬起头来,他这才注意到校服外套里的衬衫被打湿黏在了背上,他的心跳很快,浑身发冷发软。

在毛利兰充满关切的眼眸中,工藤新一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仿佛刚从水里爬出来,额前的头发贴在脸上,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哦吼,工藤。你生病了?你的脸色有够差劲的。”

工藤新一抬起眸,眼神锐利又焦急,他开口催促道:“你们快离开这儿。”在藏匿于这里的杀手决定对他们动手前,离开这里。

这留下血手掌印的出血量来看,杀手一定带着凶器,那手掌印可能是被害者留下的。

而凶手仍然藏匿于这小巷里。

如果他们继续逗留在这小巷里,会非常危险。

见几人向他投来了无法理解的目光,工藤新一舒缓了口气,装作无事道:“我的意思是,你们赶紧回家,我想起前两天看到了这附近贴的告示,最近要更换新的电路。”

“假如你们还记得?这条小道是用于放置电线的。”

一名男同学的脸当即垮下来,他催促道:“那我们快走吧,我叔叔在电力厂上班,要是被他看见了我在这里乱窜,他又得骂我了。”

“新一,你不和我们一起吗?”毛利兰敏锐的注意到了工藤新一从始至终说的都是‘你们’,不是‘我们’。

“我刚想起我还有东西落在

了学校里,我得赶在学校关门之前回去拿。”工藤新一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借口。

他满脸歉意的看向毛利兰:“抱歉,小兰。我今天没法陪你回家了。”

“我们快走吧。”那名男同学催促了一声,扭头就开始往小巷外边冲。

其他人也不好在说什么,他们跟在那名飞奔的男同学身后飞快离开了小巷。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工藤新一舒了口气,他一只手揣兜,紧紧握着裤兜里的电击器,他坚定的看了眼血手印面朝的方向,那是一个被阴影覆盖的小巷。

工藤新一的目光畏惧又坚定,一个人面对杀手,他无疑是害怕的,但他同时又不可避免的感觉到兴奋,而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不能放任手持凶器的杀手到大街上去。

....

....

琴酒沿着小巷向另一头走去,他垂头,任由平日里打理的柔顺又柔软的银发,遮住他大半张脸。

帽子被诸星大打落,他也来不及捡,他现在只想回到最近的安全屋内。

至于被他打电话叫来的绿川光,不,琴酒现在不想见到绿川光。

与诸星大的缠斗令琴酒此刻的状态相当差。

他的手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出现了乏力、麻木和冰冷的状况。

他还能强撑着行走靠的全是自身坚定的意志以及对未知环境的警惕心。

琴酒的警惕心不允许他在这样未知的环境下昏迷过去,因为他知道,在这里昏迷过去可能意味着他再也醒不来。

哈啊,大名鼎鼎的‘人型兵器’、里世界的topkiller,琴酒被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做掉了,他会沦为里世界的笑柄吧。

琴酒漫不经心的想,他想,他的心理素质一定是过关的。

毕竟很少有人能像他这样,哪怕已经到了濒死的状态,也能分出一些精力去想些有的没的。

琴酒顿住脚步,他眯起眼,试图让发黑的视线变得更加精确。

巷口处停着的白色马自达,琴酒有印象。

他在‘不眠’外边见过,所以毫无疑问的,这是一位黑衣成员的这。具体是谁的车,琴酒不清楚。

他不打算与这辆车的主人有任何接触。

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征兆。

想想看吧,先是乌丸莲耶派黑麦威士忌来监督和警告他,他可没忘记他肩膀上的那枪是谁打的。

现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又有一名黑衣组织的成员出现在这附近,他可不记得黑衣组织有这么多任务在这小小一个米花町执行。

琴酒很难不去多想。

哪怕这一切与乌丸莲耶无关。

琴酒也不会允许自己露出任何弱态或是暴露任何弱点在黑衣组织的成员面前。

黑衣组织是危险的丛林,只要狮子受伤,这些鬣狗就会一扑而上分食狮子,琴酒是狮子,但他并不想当被分食的那头狮子。

黑衣组织的成员之所以会畏惧他,不过是因为琴酒表现出来的绝对力量,这令他们清楚,惹怒琴酒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但如果琴酒不再对他们有威慑力——

于是琴酒毫不犹豫的转身,避开巷口的白色马自达,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耳麦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飞虫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耳机里。

“阵,斜前方的拐角口,有个金发黑皮肤的男人朝着你的方向过来了。”飞虫的口气有些着急。

他刚才的失态引起了调停者的注意,像飞虫这样被限制在了信息塔里的人都会有调停者负责管理。

常年的密封环境容易使人精神崩溃从而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

调停者的作用就是在信息塔的黑客出现任何

异常波动时做出反应及时清理避免损失。

金色的头发,黑色的皮肤,这特征实在是过于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