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渝池唯一一次对他温柔,在他还是个陌生人的时候。
到后来,他的罪孽深重,秦渝池恨透了他,又怎么可能再对他说一句“你听话一点”?
手腕处的钝痛愈加明显。
林殊从记忆里脱离,视线聚到秦渝池的风衣刺绣上。
狼纹......
也是,秦渝池确实是只狼,还是那种会成大事的狼王。
几年前秦家分崩离析,秦渝池便频繁接戏,连转轴工作,尽力撑起整个家。
后来被他胁迫了,秦渝池装作顺从,实则蛰伏着,在最后给他致命一击。
想到死前的那场电击,林殊的后脑倏地抽疼。
疲乏从大脑蔓延到全身。
算了。
无论秦渝池有什么目的,因为什么原因非要送他回家,他一点儿都不想管。
他惹不起,难道还不能躲?
从明天起,他找几个保镖守着陶芓湉,再也不参加边星澜的聚会,总不能又遇见秦渝池。
“你知道我家的地址?”林殊对上秦渝池的视线。
林殊终于松口。
秦渝池放开他的手腕,“边总已经将地址告诉我。”
林殊转过身,自顾自向门外走,秦渝池紧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半米距离。
“林总,下次见!”快送走林殊这尊大佛,陈祁掩不住喜悦。
林殊没搭理他,将手缩在宽大的衣袖里,走得不紧不慢,不和任何人道别。
圣心会所没有地下停车场,客人的车皆停在露天空地上。
时间早过了午夜。
夜里气温降得快,林殊来时,温度还在零上,现在却已降到零下。
林殊感到冷,不自觉搂着双臂,唇间呼出一口白雾。
白雾飘到秦渝池眼前。
秦渝池侧过头俯看他一眼,眉头微蹙,抬起手,指尖触到林殊的后颈,“你很冷?”
掌心的热意碰到冰冷皮肤上。
林殊的整个后颈都在发麻,连带着心脏也跟着怦怦跳,像是打了兴奋剂。
“别碰我!”林殊往旁边闪躲,双眼戒备,呼吸不稳。
未料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强烈,秦渝池的手悬在半空,脚步也愣住了。
“抱歉。”半分失神后,秦渝池收回手揣在风衣口袋里,继续领着林殊往停车处走。
数步之后,秦渝池停在一台布加迪之前。
林殊记得,秦渝池最常用来出行的车,是一辆四座的廉价商务车,价格还不及他那辆库里南的十分之一。
林殊本来打算坐在后座,同秦渝池拉开距离。
哪想秦渝池竟然开了辆跑车来?!
林殊犹豫着不愿意上车。
秦渝池站在他身后等了几秒,不见他开门,便伸出手臂,指尖从他腰侧掠过,摁开副驾驶的车门。
“外面冷,快上车吧。”
秦渝池的呼吸打在耳后,湿热的水汽形成白雾,穿过林殊的发丝,飘散在他眼前,难以忽视。
林殊无声地深呼吸,弯下身子坐进车。
跑车的油门声轰响,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突出。
随着速度加快,车内的空调开始运作,终于将林殊身上的寒冷驱散一些。
林殊的家与圣心会所隔得远,得走高速公路。
一上高速,油门被踩得更低,速度猛地提高,强大的后坐力拽着林殊往后挪。
呼啸的风声呜呜作响。
跑车穿梭在夜色里,如同发光的利剑,快速超过右侧车道上的一辆辆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