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时仍是不要,对父亲盈盈下拜,“女儿不求别的,到了我娘忌日,您别忘了给她上柱香。”
一句话,听得沈远毅五味杂陈,久久没言语。
沈家紧张地备嫁,徐家也没闲着,把世子的院子里里外外重新粉刷一遍,量尺寸做家具,添置各样喜庆物件,制定喜宴菜式等等,忙得不可开交。
满府的热闹中,只有徐文志冷着脸。
有校场的前车之鉴,他几乎可以想象,去沈家亲迎时会被如何的折辱。再一想沈五那副丑样子,他连抱怨的力气都没有了。
越想越郁闷,他悄悄出了府,一个人溜到河边小酒肆喝闷酒。
酒过三巡,望着烟水空濛的河边悲从中来,醺醺然正欲作诗一首抒发一下悲愤不甘的情感,忽听有人唤他:“表哥?”
他醉眼迷离打量一眼,面前这个挽着随云髻,绣花水红长褙子,月白百褶裙,眉黛春山,眼波流眄的美人,不是姚玉芳又是谁?
沈家不许姑爷纳妾,沈五必定忌妒心极强,容不下人,此后余生,他难道只能与那个丑妇过了么?
原先还觉得姚玉芳门第太低,不配世子夫人的位置,现在却是连妾都不能够了。
“一个人和闷酒多没意思,妹妹陪你喝。”姚玉芳端起他的酒杯,一饮而尽,紧接着又满上,“这一杯,妹妹祝你和沈姑娘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两杯酒下肚,红晕飞上脸颊,衬得她如美玉生晕,愈发娇艳动人。尤其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着泪,欲语还休,万般情丝都在里面了。
徐文志盯着她,一时竟失了神,迷迷糊糊又被灌下不少酒。
后来他们登上了船,来到一处偏僻的客栈,姚玉芳扶着东倒西歪的徐文志进了房间。
徐文志七分醉意,尚有三分的清明在,猜到了她要干的事,但当那个软玉温香的身子靠过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
昏天暗地之后,徐文志在女人的哭声中醒来。
自然,是一副不可置信,天崩地裂的表情。
“表哥,是我不好。”不等他出声,姚玉芳哽咽着说,“我继母把我许给一个富商做续弦……那人年纪比我爹都大,他们哪是嫁女儿,分明是卖女儿!我实在、实在不想嫁。”
徐文志犹豫了下,还是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你别哭,我也有错。唉,后日我就要成亲,如果沈家知道,只怕我要被打死了。”
他不说如何打算,擎等着看姚玉芳怎么做。
姚玉芳凄惨一笑,“表哥,我喜欢你,我想把女人最珍贵的东西给你。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即便死,也是你的鬼。”
“嗯。”徐文志低低应了一声。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姚玉芳赤足下地,推开窗子,望着远处的河流发呆,“我早想好了,一女不更二夫,我宁愿投河自尽,也不伺候别的男人。”
徐文志暗暗吃惊,重新打量姚玉芳两眼,猛一拳打在床铺上,“我徐某敢做就敢当,明天子时三刻,我在南城码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