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好武,我爹忙没时间和他对练,我三个哥哥打不过他,见他就跑,这次三叔可算找到同好喽!”沈初春吱吱喳喳,如同欢快的小麻雀,引得沈莺时不住发笑。
笑得那样甜,好像开在春风里的桃花。
灿烂得让沈容不敢多看一眼,胡乱敷衍几句,逃也似的追沈远毅等人去了。
沈莺时一心扑在自己夫君身上,丝毫没察觉继兄微妙的变化,父亲好酒,号称“千杯不醉”,千万不要一时兴起,把世子灌得不省人事啊!
然而醉的竟是她。
得知世子在侯府一力护着孙女儿,老太太特别高兴,她就陪着多喝了几杯。本以为是果酒,甜滋滋的不妨事,没想到喝的时候没感觉,准备走了,酒劲儿却开始上头。
“要不歇一晚,明儿再走?”顾氏看她摇摇晃晃的,担心她就这样回去会引起婆婆的不满。
黄氏笑道:“新婚头一个月不能空房,反正是坐马车,世子爷多照看些,万没有不妥当的。”
其实也没有那么讲究,可毕竟是三房的姑奶奶回门,人家正经太太都发话了,顾氏也不好再坚持,略笑了下就不再言语。
沈莺时冲他们挥挥手,“我走啦,得空你们也去侯府玩……诶,祖母呢?”
“祖母有点醉酒,早歇下了。”徐宴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环着她的腰,她的腰肢盈盈不足一握,柔软得让他心慌意乱。
这般娇柔的身子,也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把他拖上岸。
徐宴心头一烫,数不尽的眷恋便从眼中流淌出来,温柔又潋滟,仿若夏日阳光下的湖水。
他突然感觉有人在看他,那目光说不上什么感觉,不令人讨厌,但叫他不舒服。他抬头望过去,那里站着很多人,有岳父,大伯父,还有几位舅兄,他们都在看着他。
徐宴收回视线,扶沈莺时上了马车。
今天的沈莺时穿着渐变浅红色花纹对襟衣裙,衣襟绣着小朵的海棠花,越往下底色越浓烈,裙摆那里,已是大片大片的海棠花怒放着。
她斜靠着大迎枕,双腿微微蜷缩,穿着大红绣鞋的玲珑小脚从这片花海中伸出来,好像一支冲出围墙的海棠。
马车晃晃悠悠,小几上琉璃灯的光芒也随着左右摇摆,温暖的光晕便层层荡开,看上去就像波光流转的水面。
厚重的车帘隔绝了深秋夜晚的寒凉,也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徐宴伸出手,轻轻地握住她的脚,好小,一只手就能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