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消息没有被立刻回复,风川野也不在意。因为他以为起码要等一段时间,等乌丸莲耶把他最近的行踪,包括见过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都调查清楚才会联系他。
风川野还担心时间会拖太久,不能在安室透他们做出行动之前得到回复。但是当他回到酒吧之后,风川野就知道自己猜错了。他错估了乌丸莲耶的耐心和现在的状态,乌丸莲耶的行动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来得迫切。
看着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酒保现在站在吧台后面,双手恭敬地捧着一台电脑,风川野打开酒吧大门的动作停顿了一瞬,然后又恢复流畅。
酒保一言不发地将电脑递给风川野,随后如幽灵般退出了风川野的视线范围。
风川野冷静地端着电脑进入属于他的休息间,试探性地出声:
“boss?”
“我很欣慰,也很惊讶,你还愿意称呼我为boss。”难掩苍老与力不从心的电子音从电脑屏幕后传来,经过处理的声音让人难以猜透说话人的情绪。
风川野声线平稳、语气平淡地说:“我以为您会先问我怎么知道人鱼城这个地方的?”
乌丸莲耶不屑地笑出声:“你还是太天真了。你的身边遍布是我的眼线,你做了什么我都一清二楚。”
风川野无视了乌丸莲耶的恐吓和警告,四两拨千斤地将话题扔回给了对方:“既然如此,那您怎么还会惊讶于我还会称呼您为boss。”
乌丸莲耶沉默了一会儿,似在评估风川野这么做的目的。事实上,乌丸莲耶确实能做到对风川野的行踪一清二楚,但是他无法准确、即时地获取风川野和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知道了多少?他是否完整地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为什么想去人鱼城?这些疑问迫使乌丸莲耶丢掉了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耐心,立刻联系了他放在风川野身边的眼线。
“看来你知道了很多事。”乌丸莲耶选择了最直白的试探,是毫不掩饰的傲慢和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急切。
听到这儿,风川野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他谨慎地措辞:“不算很多,但恰恰和您告诉我的有些不太一样。”
乌丸莲耶:“你要知道,旁人的说辞总是带着主观臆测。当年的事,不会有人比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
风川野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不就是在说:别人说的都是假的,只有他这个当事人说的才是真的。说什么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当年的当事人只剩下他一个,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表面上风川野没有表现出异样,他像是赞同地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
他突然话锋一转:“比起别人说的,我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所以你一定要去人鱼城亲眼看看?”
乌丸莲耶的话里压迫感明显增强。但风川野好似感受不到一样,坚定地回答:“没错。那是我爷爷先发现的不是吗?我想我作为他唯一的直系后代,应该有权利去看一看我爷爷的发现吧?”
若有似无地加重“唯一”两个字,风川野将自己放在了du盘上。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散开来。挂在墙上的时钟兢兢业业地拨动指针,秒针的每一次停顿都好像敲在了风川野的心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乌丸莲耶好像终于考虑好了一样,对风川野说:
“我可以同意你去人鱼城,但你得向我保证,不能触碰岛上任何一样东西,更不能带走。如果你发现了什么,必须第一时间向我报告。还有,把人鱼王冠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