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拍了拍身上的土,心里埋怨医舍的墙头太高,不过还好跟着祁誉来过几次,跳到后院时那匹黑马看了自己一眼,没出动静。

本想从正门进,但是那个大高个儿在前院劈柴,几番周折还是决定从后院翻墙进来。

马文才来过多次医舍,进到内屋还是头一回。四处打量着——梳妆台的摆设,床上的帷幔,窗边的茉莉,一时还以为进了哪家姑娘的闺房。

悄悄开了一条窗缝,南星京墨正在前院忙活,便放下心走到祁誉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的祁誉脸色苍白,额头滑落几颗汗珠,马文才坐在床边,从袖中拿出锦帕为她擦汗。

“水……想喝水……”祁誉口中吐出这几个字。

马文才抱起胳膊冲祁誉道:“让本少爷照顾人,你还是头一个。看在你病了的份儿上,就给你倒杯水吧。”

马文才扶起祁誉把茶杯递到唇边,看着祁誉咕咚咚将茶杯中水喝尽。本想探身去放茶杯,谁知祁誉脖颈一软靠在了他肩上,胳膊也环上了马文才的腰。

马文才僵在原地,怀中的人柔软一团,搂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别丢下我……”靠在肩上的祁誉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语进到了耳朵,药香顺到了喉咙,呼出的热息烫红了马文才的耳垂。

马文才神色犹豫,忆起幼时惹怒父亲受罚,几鞭子下去当晚也发了高热,母亲就在床边守着自己昼夜照顾。

抬起右手生硬地抚摸着祁誉后背的发丝,下巴抵着祁誉的额头低声安抚。

等到祁誉不再呓语,马文才把她轻轻放回榻上,长出一口气,这才起身去放茶杯。

放好后转过身要去给她盖被,看到此时祁誉的模样呆立在原地。

只见祁誉侧躺在榻上微微喘息,紧闭的双眼睫毛微颤,唇边还残留着茶水,外衫和中衣不知何时散开,脖颈上的汗顺着流到亵衣最里面。

马文才一时也忘记了呼吸,看祁誉这般模样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坐回床侧,手不听使唤地伸到她的唇边,为她擦去嘴角残茶。

刚触碰上嘴唇,脑袋中就开始回放昨日合欢树下的那个吻,手上柔软的触感和祁誉的脸庞让马文才感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腹部有丝陌生的疼痛感。

“这小子不会是个女的吧。”马文才不禁疑惑,手也逐渐向下在祁誉散开的衣襟前停下,想解开看个究竟。

忽然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醒:想什么呢!这小子不过是长的风流了些,自己小时候不也被亲戚说过像个女孩吗?一定是年纪还小,模样还没长开!

这时传来前院的交谈声,像是有人来医舍了。马文才怕被发现准备离开,可是自己的衣角不知何时被祁誉紧紧揪住。

马文才扯了几下扯不动,只能动手去掰祁誉的手指,谁知祁誉顺着衣角抓上了他的手,紧紧攥着马文才的手指不松开。

前院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马文才急得轻声说道:“祁誉你先松开,要来人了……等明天,明天我再来看你,给你带你喜欢吃的点心和熏鱼。”

不知祁誉是听见了,还是用尽了力气,手上慢慢松了力道。马文才赶紧给她盖好被子,确认大堂无人后,谨慎地从后院翻墙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