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隔两天工匠们就到了医舍,或许是祁誉设计图画的精细,尺寸精准,多半物件都已做好直接拉车运了进来。
七八天功夫,小院就已修葺一新。
祁誉站在观赏起来,可惜道:“若是夏日时节乘凉饮茶最好,就是入冬了,只能看见园中凋零。”
南星给她披了件薄斗篷,笑着接过话:“要不明年在后院移几株腊梅如何?”
祁誉低头系上斗篷:“好!把廊上的旧布帘扯下,我记得侧院仓库里还放着几卷湘竹帘。来年再在院中多置几个大缸,多养些合欢。对了屋中的纱帘我瞅着忒不顺眼,也换了吧。”
南星一一应下,问道:“屋内换成哪种?”
祁誉寻思片刻还是摇头:“算了,先这样吧。”
南星提议道:“我记得库中还收着两挂珠帘,是你十二生辰时卫师兄送的,挂这个如何?”
祁誉立即摇头:“那是姑娘家闺房里用的,我用上不是暴露了嘛。”
南星有些苦恼:“确实,不过那么多大小一致颜色相近的明珠,找也要找上好几个年头吧!再加上人工钻孔穿线,可见卫师兄是真的有心了!”
祁誉忽然笑起来:“他?他本家就在海岛,莫说找两挂珠帘,就是造个菩萨像的量他也能拿的出来。肯定是要讨好哪家姑娘,还没来得及出手,刚巧我的生辰近了就送到我这儿了。”
南星一跺脚:“竟是这样!我上回还感动他给你做贝壳风铃,呸呸呸!恶心心!”
祁誉摇头笑着看向南星,却无意瞥见马文才向这边走过来,扯了一下南星衣角往身后指了指,南星赶紧捂住口侧身退开了。
“文才兄怎么有空来?”祁誉走过去问道。
马文才打量着修葺好的院子,转身说道:“这次修的仓促,还是差了些。”
“住不了几年,也不必修的太好。”
“你在书院待多久?”
“最多两年半。”
“正好,我在这里也就上三年学。”
祁誉转头问他:“不是问你嘛?找我作甚?”
“明天有箭术课,说是为来年春猎测试我们的身手,要不要一块来,带上你那把角端弓和武器。”马文才一提起这个整个人都来了精神。
祁誉瞬间明了他的意思,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搁这儿等我呢?行!等会儿我跟谢姐姐说一声,明天去蹭你们的课!”
“你身子这么单薄,能拉得开弓吗?”马文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祁誉。
祁誉收起笑脸,一脸正经道:“瞧不起谁呢?我武艺虽然比不上你,那是我疏于练习。我那箭术可是大师兄教的,绝不逊色于你!”
马文才背手踱步走近,抬起一只手:“那明天靶场试试?”
祁誉伸出手和他击掌:“试试就试试,输得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马文才挑眉成竹在胸:“一言为定!”
翌日,祁誉被南星从床上拉起,打着哈欠裹紧被子嘴中嘟囔着:“要不还是告诉文才兄我今天不去了,冷天起床也太难了。”
南星正帮她找着衣服,回头道:“要说你自己说去,他那臭脸我可不敢去。”
祁誉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南星拿着热帕给她擦脸,祁誉像个沾水的猫儿,浑身毛都炸起来,口中喊着:“我自己来自己来!”
南星满意得笑了笑,转身给她搭配衣服去了。
如今是十一月底,按道理是该给祁誉穿得厚实些,可是杭城温度比中原暖些,加上今日又要练箭比武,南星挑了件墨绿暗纹织锦圆领袍,里面搭了件砖红丝绵圆领衫,像胡人那般卷起一边袖口,露出里面西域特有的混色印花。
见祁誉洗漱罢南星又紧忙给她穿戴,取出一条狻猊革带,下面扣着一排蹀躞小带束在她的腰间。
又将她拉到梳妆台边,所有头发往后梳,额前留下几撮碎发,南星沾了沾刨花水定出一个型来。
从耳边的头发开始编起,学着图册上的胡人发型将两边头发固定好。除了身后的头发散着,两侧耳边的发丝编成几条小辫用金扣固定。
拉着祁誉转了两圈,又觉得缺了些什么,在窗口喊着:“京墨拿着你的佩剑过来!”
京墨拿起佩剑走到内屋,看着祁誉的打扮,吹了声长哨打趣道:“这哪儿来的西域小王爷?”
南星拿过他的佩剑递给祁誉,还是感觉不对味儿。
京墨把佩剑抢了过来:“她这小身量耍不动我这个。”
南星翻出锦盒取出里面的玄铁扇,京墨挑眉道:“还是这个合适。”
正准备往里放毒针,被京墨一把按住:“习武之人比试最忌讳搞偷袭,不准放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