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哼”了一声:“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祁誉知他这是听进去了,拉着他的胳膊往回走:“咱们快回去吧,子皿都饿了。”
二人抱着草料穿过桃花林,一阵风吹来花瓣纷纷落下,也吹起了二人的发丝。
马文才低头瞧见衣角处上祁誉的手,眼神又往上走,她发丝落了好多花瓣,时不时回眸的笑容在自己心中震了震,时间好似减慢了一般。记忆瞬间回到了初识那一晚,她也是这么拉着自己走出后山。
回去喂了马、铺好床,祁誉就赖在床上不想动弹,直到天色渐暗,腹中饥肠辘辘,持着灯盏敲起隔壁马文才的门,没有回应。
祁誉摸黑下了楼梯,看见祝英台和大叔说说笑笑地烤鱼,马文才坐在稍远的亭中喝着酒。
三人聊起天来,话没说几句,就见马文才把手中木棍一撅,祁誉怕他跟人打起来,忙下楼拦住,问起原由。
马文才见祁誉来了,指着祝英台道:“他俩挤兑我!”
祁誉站在中间左右为难,大叔狡黠地望向祁誉,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也觉得是马公子的错?”
马文才不可置信地看向祁誉,祁誉捏捏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若是文才兄有何不敬之处,我代他向您赔罪,只是……”
马文才瞪大双眼,眼眶渐红:“祁誉你不信我?”
祁誉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打断,连忙拉住他:“我信你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大叔抱着胳膊轻笑两声:“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小兄弟与马公子相处起来也是很累咯。”
祁誉脸一沉,严肃道:“我与文才兄相处很开心,文才兄是我交过最铁的朋友!他性格虽有些桀骜,但是待人真诚,对朋友极好,我祁誉一辈子都会珍惜这个好兄弟,便是豁出性命也甘愿!”
马文才听到这几句话脸色才稍好一些,扬起脸得意地看着他们二人。
大叔无奈摇头:“怕是只待你真诚吧?怪不得只有你这么护他。”
祁誉低头想了想,肯定地说道:“就是因为文才兄只对我好,我才要对他更好。”
马文才怔怔地看着祁誉,眼神逐渐亮了起来。
大叔摆摆手不再争论,坐到火堆旁招手道:“快来吃烤鱼吧。”
祁誉没理会抬头先看了看马文才,见他还在堵气,小声说道:“我也没那么爱吃鱼,文才兄,我想吃糕点,咱们回屋吃糕点和饼子好不好。”
马文才垂眸想了会儿,去亭中拿了坛酒留下银钱,拉着祁誉便往院外深林中跑去。祁誉礼貌地冲二人挥了挥手,然后一阵风似的被他拉走。
“文才兄慢些,我看不清楚。”祁誉脚下磕磕绊绊,前面那人脚步顿了几下,然后停了下来。
祁誉扯扯衣角叫了声“文才兄”,忽然被拥到怀中,脸贴在坚实的胸膛上,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祁誉觉得脸和耳垂发烫的厉害,好似高烧一般,手上试探性轻推两下,听到了几声抽泣声,祁誉的手逐渐软了下来,默默立在原地陪着他。
“阿誉你也觉得我不好吗?”马文才哽咽道。
祁誉轻摇头,小声道:“文才兄在我心中是顶好的人,不介意我那么多娇气习惯,还救我好几次,给我送鱼汤、炸酥鱼,记得我爱吃什么……从小到大除了阿兄就没人待我这么好过,认识你我很幸运。”
环住自己的胳膊忽然收紧,肩膀上一重,过了会儿竟有些湿湿的感觉。
祁誉抬手在他背上轻拍着:“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学业优秀,武艺高强。别被他定的目标压的太累,轻松一些。就算不是第一,别人不觉得你好,我这个好兄弟也会觉得你最好!还有你娘亲,也一定觉得你最好!”
听到此马文才才终于敢放声哭了出来,祁誉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哭出来就会好受很多,哭吧哭吧。”
任由着肩膀越来越湿,忽然一声“咕噜”打破了悲伤气氛,祁誉面露尴尬,马文才手上力道松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
祁誉识相地递上巾帕,只恨自己看不见眼前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那双眼睛哭起来该是一种怎样的绝色。
马文才接过擦了擦,佯装威胁道:“不准说出去!要是敢……”
祁誉立马举起右手发誓:“就一箭贯穿我的喉咙!放心吧,我又看不见,在兄弟面前哭一场不丢脸,我不也在你面前哭过嘛。”
祁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听耳畔:“走,吃饭去。”接着就被马文才拉着不知往何处走去。
马文才捡了些树枝生火,祁誉这才看清自己身在河边。学着他的动作用匕首削尖了树枝,看他脱下外衣去了浅河滩,祁誉也想去,却被马文才喝止,只好坐在原地乖乖看着火堆。
没多久马文才的树枝上便插了三四条鱼,在河边稍微收拾了一下,往火堆处走来。
祁誉见他下身湿透忙给他让位:“赶紧过来烤烤,可别得了风寒。”